“下官今日来,其实亦有事禀明。行军坐拥强军,雄踞岭南,更兼爱奖士类,我岭南何人不敬服,无日不渴望投之幕下,只是自知才具不足,羞于自荐。近日见周判官及行军幼弟因用度不足,整日奔波,下官等人实心下不忍,思欲有所报效。”
不愧是大商人,用门房老王的话说,这就叫有眼力劲。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及时,就算以后刘隐完蛋了,他们最多损失一笔钱财,一旦刘隐的水军能保障航道安全,船队一趟就能拉回来。而看刘隐做派,起码一年半载的不会突然暴毙,这投资基本稳赚不赔。再一个就是,主动送上一大笔钱财,既能赢得好感,又能避免刘隐想其他的歪门邪道。
刘隐心中暗笑,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但刘隐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喜欢控制别人的人,一种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人。于是他道:“梁参军拳拳之心可鉴天日,但政府行事自有方略,岂能因一时用度不足,便要治下百姓报效?这成何体统?再说,我早有谋划,关市之税,古已有之,但百一之税简直闻所未闻!我欲通通收取什一之税,以补政府用度不足。想那升斗小民,地无百亩,不也如此交税吗?商人将本逐利,获利极厚,岂是小民能比,收取什一之税想来不成问题。”
又蛮横道:“即便有那么一小撮商人,不思报国,难道欺我钢刀不利吗!?”
梁文志苦笑道:“行军大人呐,您就别拿下官开涮啦。下官也不兜圈子了,在此直言,您只要能为我们出海提供保护,您提个章程来,只要合适,下官等唯行军马首是瞻。”
刘隐哈哈大笑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梁参军何必如此急迫呢?”由不得梁文志急,广州已经到了七月,随时可能出海,错过这个机会可就要等几个月后了,再说以前刘崇龟借封州水军出海剿匪,他们这些官员对于封州水军的战力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要这次能把封州水军拉下水,一趟获利较平时何止一倍两倍。
刘隐接着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商税暂且不加,水军可以派给你们护航,但有几个条件。一,以广州刺史府的名义成立海运司,专职管理海外贸易事宜,以后凡不经海运司承认的海商船只,不得出海。当然,海运司管理人员就由各位酌情荐举,报与我同意即可。
”第二,战时,我封州水军有权征调海运司下辖管理的船只、人手,以备不时之需。当然,平时不会插手各位对海运司的管理。
“第三,嗯,我们具体谈谈报效之事吧。”
梁文志被刘隐这一二三海运司什么的砸的晕头转向,只得说道:“兹事体大,下官还要回去好生商量。至于这报效之事,下官等人备好钱粮三十万贯,献于行军,还望行军笑纳。”
刘隐一听三十万贯,顿时站起身来,拉着梁文志手,感动的说道:“梁兄真乃忠耿至诚之人,小弟佩服。只是水军护航,这开拔费用。。。”
梁文志恨不得收回方才所说“渴投幕下”的话,不愿意再看刘隐这前倨后恭的小人嘴脸,拱手道:“下官还要回去商议此事,就不打扰行军了。告辞。”
“梁兄慢走,啊,刘岩,刘岩!快替我送送梁兄。”
······
次日,梁文志再次前来拜见刘隐,带来了海商们的要求。同意设立海运司及战时抽调船只人手,同时将报效增加到五十万贯,条件是三年内不得加税,刘隐本无意加税,看在梁兄的面子上,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