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地的王审知不就做的很开心嘛,这家伙从我岭南运盐,再销往两浙和淮南,听说赚的不少啊。”
梁文志笑着说:“节帅果真是个生意奇才,闽地盐业已经渐渐凋敝,官民俱从我岭南购盐,不用多少时日,闽地再也没人愿意去费神费力产盐了。”
倪曙奇怪道:“闽地应该不乏远见之人,他们就不怕盐业被我岭南控制?”
梁文志道:“就算看出来又能如何呢?王审知贩卖我岭南海盐确实获利甚厚,这是事实,这是阳谋。即便有人向他进言,他就能放弃这份利益吗?更不用说闽地官民全从与我岭南交易众获得好处,他们可不全是有远见之人。”
刘隐道:“也并非盐业,布帛茶叶铁器,只要是军府掌握的产业都可以这么来办,我们首先需要的是占据各地市场,再利用岭南的规模效益击败当地产业,从而控制当地经济命脉。”
倪曙道:“那若遇到钱镠这种阻碍,又当如何?”
刘隐没回答他,而是看向梁文志道:“海运司从属的水军现在有多少了?”
梁文志斟酌一会才说道:“不敢瞒节帅,自从小犬领了一千五百人随军去往马尼拉,我等海运司又训练了一千人护卫,不过这一千人只是平时训练罢了,并未装备武器战舰,只能算是后备兵力,不能算违反节帅禁令。”
刘隐笑了笑:“不管后备不后备,都属我岭南军一员嘛,不然你海运司护卫岂不是自成一军了?”
梁文志便秘似的说道:“护卫自然是受岭南军调遣的,这在海运司建立之初,大帅与我等早就言明,我等岂敢出尔反尔。”
刘隐满意说道:“海运司我是一直放心的。”
“岭南水军现在已经控制了南海贸易,东海这一块是属于我大唐的,又不是他钱镠说了算,他钱镠怎么能公然袭击过往船只呢?”
梁文志眼前一亮,这是大生意来了啊,问刘隐道:“不知大帅想要如何做?海运司上下鞍前马后凭君差遣。”
“近日广州造船厂新造了一批战船,正好试练试练船只性能。刘勋的定海军不是正在潮州吗,你们海运司的水手和他们联合,到海上剿剿匪练练兵。我看东海那块地方剿匪就不错。”
梁文志有些担心:“大军过海,钱镠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刘隐道:“钱镠派顾全武围攻苏州呢,自顾不暇。我等作为睦邻友好的邻居,正好帮他剿剿匪,还他一片安靖海域,岂不是极好的。”
倪曙作为一名读书人,最看不得这种阴谋,闻言道:“节帅,名不正则言不顺。我等何不遣使前往淮南和两浙,请求两地通商。商船前往两浙地区,为防海盗,以军舰护送,也是名正言顺。嗯,遣使的话,就从虔州出发,一队使节直入淮南,一队使节南下两浙。”
遣使两浙请求通商,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至于同时遣使钱镠的死对头杨行密,这操作可就耐人寻味了。
刘隐问道:“如果钱镠不准通商又当如何?”
“那时东海盗贼猖獗,海运糜烂可就和我岭南无关了。”
刘隐向倪曙竖了竖大拇指,果然是毒书人,计策可比他种粗人细腻多了。
“既然如此,此事便这样定下来,先遣使通商,此后派出舰队向东海巡弋。”
说道这里,刘隐又对倪曙道:“准备招募沿海渔民包括闽地疍民,数量为五千人,由海运司运往马尼拉,作为援军给卢延昌送去。岭南既然要控制南海贸易,这块地盘一定不容有失。”
“诺。”
······
翌日,军府派出两队使节出使两浙和淮南,商讨通商事宜。同时,刘隐调王定保担任邕州刺史、互市通商制置使,主管与大理吐蕃通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