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闻着味道香醇,看孙宇吃的香甜,又不曾见过是什么食物,便怔怔的盯着孙宇。孙宇见那少年看他,便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肉夹馍递给他。那少年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又咬了一个,狼吞虎咽般吃了下去,边吃边问道:“这个是什么饼?”
孙靖书笑道:“此物唤作肉夹馍。”
那少年又问:“在哪里买得到?”
孙宇道:“便是有钱也没地买去。”
那少年奇道:“此话何意?”
孙靖书笑道:“小弟不才,这便是区区在下随手做的一些小东西。”
那少年边吃边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比我家那些狗屁的厨师做的好一千倍、一万倍。”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了嘴上的油花,道:“有没有配方?小弟愿出五百两银子买此配方。”
孙靖书道:“区区一个配方,哪里值得兄台坏钞?兄台若是喜欢,我写下来送你便了。”
于是吩咐伙计拿来笔墨纸砚,就伏在桌上将配方写了下来。那少年随手一掏便拿出一摞银票来,孙靖书推辞道:“举手之劳罢了,这如何使得?”
那少年见孙靖书再三推辞,却也不勉强,将银票收回,拿起配方小心收起来放进袖里。抱拳道:“小弟唤作赵启明,不知两位哥哥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孙靖书说道:“我叫孙靖书,便在城外孙家庄住,这位是我兄弟,唤做叶飞。”
三人坐在一起,又喝了几碗酒,听叶飞说了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无非又是哪里受了灾患,哪里出了强盗,那个地主老财的女儿抛绣球招亲一类的花边新闻,两个听着倒也觉得有趣。
叶飞正说的唾沫横飞,兴趣盎然,正说道关键处,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人声鼎沸。三个人回头望时,却见一个泼皮带了一个大汉,那大汉披着一件汗衫,露出黑压压一片胸毛,脸上一道刀疤,面目狰狞,却似庙里的一樽恶煞。噔噔噔的上楼来,身后跟了十来个泼皮,各执棍棒,都抢上楼来。
那泼皮正是被叶飞打跑的那个,此时仗着人多势众,用手一指,道:“大哥,便是这厮!”
那刀疤脸见孙靖书与叶飞坐地喝酒,便骂道:“直娘贼!你个江湖卖艺的,狗一样的人,也配坐在这里喝酒!”四周食客见来了恶神,都怕伤及无辜,连忙起身躲避,怎奈众泼皮都站在楼梯口,下去不得,便都寻了角落藏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瞧热闹。
叶飞见来了个凶神,“啊呀!”一声,跳将起来,随手拿起一根哨棒,便护在孙靖书的旁边。
刀疤脸见赵启明穿着十分华丽,不似普通人家,恐怕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不愿得罪,便道:“此事与你无关,速速离去,免得棍棒无眼,伤了你可没说我没警告过你!”
赵启明端起碗与孙靖书、叶飞碰了,一口饮尽,悠悠地说:“孙兄,今日风和日丽,春风佛面,原本是个饮酒作乐的好日子,却被几条疯狗给破坏了。”
孙靖书笑道:“只可惜,狗咬了人人却不好咬回去,狗咬人一块肉,人咬狗一嘴毛。”
赵启明道:“妙极!妙极!既然不能咬回去,那就只好痛打落水狗了,孙兄且安坐,看小弟拔了这群疯狗的狗牙。”说罢,缓缓起身,对刀疤脸道:“俗话说好狗不挡道,你们这样挡在楼梯上,店家还如何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