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车夫吃了一惊,跳将起来,各执了一根哨棒,道:“哪个不开眼的?敢在里面偷听大爷说话?”
这时树林里闪出一道人影,五官清秀,面有菜色,二十岁左右年纪,身穿一件破旧的长衫,头上包着一块烂布头,左手提着一把铁片剑,右手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腿,身后背着一只小背篓,背篓里放着几本破烂书籍和一些陈旧的笔墨。
两个车夫一看原来是个落魄的书生,远远地便闻到一股文酸味道,相视一笑,道:“我还道来了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破落书生,你提这么大一把剑,想要吓死我啊?”
那书生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二人狼狈为奸,倒卖人口,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
那车夫听见书生文绉绉的一番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王法?好教你知道,在这地头上本大爷就是王法。本来我不打算杀你,但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怪就怪你耳朵太长,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你要讲王法,就和阎王爷去说吧!”
李员外和醉香楼秘密做了很多年的生意,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银钱,为了每次做事万无一失,就连车夫都是自己最得意的护卫装扮的,醉香楼的小厮也是个打手出身。
那小厮对车夫道:“杀鸡焉用牛刀,王大哥少歇,看小弟去结果了这厮。”
车夫道:“贤弟速去速回,下手不必容情,我在这里看住这小娘子,别让她趁乱溜了。”说罢,便从车上抽出一根麻绳,将小娘子手脚都绑住了,自己坐在车辕上看两人争斗。
那书生见小厮持了哨棒赶将过来,不慌不忙,将背篓放在地上,把鸡腿小心的藏在怀里,拔出铁片剑与小厮缠斗在一起。那小厮原是醉香楼最出名的打手,最是好勇斗狠,两人缠斗了半炷香,小厮竟渐渐的落了下风。那书生见小厮棒法已渐渐凌乱,忽的暴起,铁片剑反手一撩,在小厮的腿上划出一道血口子。剑光闪动,直刺小厮咽喉,那小厮赶忙一个躺地葫芦滚出剑圈,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好不狼狈。
小厮大叫道:“王大哥,点子扎手,不必和他讲江湖道义,咱俩合力解决了他!”
车夫见小厮受了伤,猛地从车辕上跳将下来,抄起哨棒加入战团,小厮忍痛蹂身而上,三个人转灯儿般厮杀起来。
三个人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堪堪打到五十回合,那书生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落了下风,心中不由得焦急起来。起先瞧这两人不过是富贵人家的车马夫,怎料到这两人都使得好枪棒,在绿林中也算是手段厉害的人物,不知怎的在这里屈尊做了一个车夫。再僵持下去,恐怕自个儿也要交代在这里,便想卖个破绽,日后再来寻仇。
小厮发现了书生的意图,又见他棒法渐渐乱了,顿时心花怒放,大叫道:“王大哥,不可走了这厮,咱们前后包夹!”
车夫一言不发,闪身堵住了书生的退路,书生见退无可退,只得打起精神迎战强敌。一把破剑使得密不透风,护住了全身,只是渐渐的有些力乏,左右难支,被车夫一棍扫在腿胫上,扑地倒了。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烧将上来,车夫暴起,举棒猛得往下砸去。
小娘子在一旁看的焦急,大叫:“大哥,小心!”
书生勉强支起一条伤腿,心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