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个骄傲的女人,此时此刻只怕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偷偷抹眼泪吧?孙政每每想到此处心中自然备受煎熬,夜里一个人偷偷的落泪,只恨父亲不听劝阻,财迷心窍,中了贾忠的奸计,得到了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这种痛苦的煎熬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每日里都要去给伯母请安问好,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但是十几岁孩子的心情还是写在脸上的,或者举手投足,一举一动之间无不散发着颓废与仇恨的情感。
孙靖书看到孙政一蹶不振,便想好好开导一下自己的堂弟,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个少年就要废掉了。
孙靖书和孙政一起来到了书房,待孙政走进门来,孙靖书轻轻地关上门,点燃两盏灯,让孙政坐在椅子上,自己从书桌的另一边做了下来。
孙靖书关切的对孙政说道:“可是在这里住的不习惯?”
孙政低声说道:“不是的,大哥,我在这里住的很好,吃的也好,伯母把我照顾的很好,但是每到晚上就睡不着,心里总想着父亲怎么会死。”
孙靖书看着十四岁的孙政,道:“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你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三叔的死是贾忠的阴谋,他勾结了山贼康平,谋财害命,不仅如此,爷爷、二叔、还有我爹都是这狗贼害死的!”
孙政腾地一下立了起来,一拳打在桌子上,昏暗的灯光照在孙政愤怒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的狰狞。孙政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角颤抖着,道:“大哥,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去找贾忠,为爷爷、大伯还有我爹他们报仇?”
孙靖书待孙政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了一点,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是不报,咱们还是人吗?但是报仇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如今贾忠躲在鸡鸣山,康平是这一带有名的悍匪,手下聚集着几千人马。连官府都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咱们贸然前去,不是以卵击石吗?”
孙政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的道:“难道这仇就报不了了吗?”
孙靖书站起身来,背对着孙政,道:“这个仇一定要报,待我们变得强大起来,有了一战之力,就是报仇的时候了。这段时间你不可轻举妄动,不要做傻事,一切有我。”
孙政道:“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听你的安排。”
孙靖书道:“你能想通,我觉得很欣慰。这些天在外面忙,一直没顾得上你,你不要怪大哥。大哥想问你的是你想读书还是想出去做点事情?一个人呆在家里久了,恐怕也不好受。”
孙政道:“大哥,我想做事,不想读书。”
孙靖书道:“我在金城开了一家酒楼,过段时日便要开张了,你若是不介意,就去做一个学徒,和师傅好好学,争取早日成长起来。”
两兄弟聊了很久,孙政在孙靖书的一番劝道下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孙靖书知道要想彻底的解开孙政的心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目前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再给他一段时间调整。
根据自己对堂弟的了解,这个少年虽然有些纨绔,却秉性不差,性格倔强,或许这种痛苦的经历才能让他真正的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