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郑袖本人值得利用的价值其实很有限。
身为前任楚王的宠妾,其人若是在楚王宫中的确可谓是只手遮天。但远离了楚国,她本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女子而已。
就算是还有几分徐娘之姿,恐怕也入不得始皇的眼。
真正有利用价值的,是郑袖怀中的幼童。
在熊槐注定不可能得脱牢狱之后,郑袖的幼子就是楚王王位的最好继承人。
此战之后,始皇帝很有可能扶植幼子为傀儡,远程操纵楚国政务——此时齐赵魏等国都还未灭,与其过早灭楚令列国得利,远不如留一个外强内虚,又为昭国掌控的破碎楚国更为有利。
毕竟,此战一开始,始皇所打的旗号就是为楚王夺回王位。
若是楚王遭遇不幸……将其子扶上王位,想来也足以告慰了。恐怕这也是郑袖在逃亡之际也一定要带上幼子的原因之一了。
作为实际上掌握楚国政局数年的幕后女子,郑袖很清楚自己的利用价值的匮乏。
想要让昭国出面庇护,她手中必须要有能够打动昭王的筹码才是。
话说自那日追回受伤的楚王之后,扶苏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见熊槐一面了。
严格说来,扶苏甚至不能肯定楚王熊槐是否依然健在。
虽然那样的伤势按理来说并非致命才是。
扶苏浅浅地将此事后果推演了一番,便又继续浏览了下去。
毕竟此事虽然重要,但真正要起到作用,至少要到战后了,而且对于扶苏而言,关系并非十分密切。
这么想的原因,除了战事要紧,更重要的是,扶苏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对于楚国的未来格局,作为楚国王女之子的他本人,是有很大发言权的。
他还没有认识到,如果真的始皇帝要利用郑袖的幼子来控制楚国——如今看来这的确是最优解——那么扶苏很可能会被任命为名为辅佐楚王,实质上真正掌控楚国的摄政。
与扶苏同样有资格竞争摄政的人只有一个:他的表哥熊启。
两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熊启摄政更容易为楚人接受,而扶苏摄政却更容易取得昭国朝堂的信任。
第二件值得被写进朝报的事件,与扶苏的关系就近了许多。
盐铁专营一事,在少府的组织协调下开始了第一届的拍卖大会。
如前所料,积极参与的商贾很多,但实际出力,以及事后得利最多的,依然是由乌氏倮与怀瑾所分别代表的北地巨贾乌氏与巴蜀巨商怀氏。
两家一在矿业,一在盐业,都占了半壁的投资额。
朝廷府库从中直接获得的收入还在统计中并未向外公布,但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两万万钱——这相当于整个昭国岁入的一半。
而这令人瞠目结舌的收入,还只是盐铁专营刚开始的第一波收入。
之后每一道贩运,官府都可以从中获得不菲的税收。
更为恐怖的是,这并非只是一锤子买卖,今后的每一年,昭国都能从中获取庞大的利益。
而这只正在下蛋的金鸡,只是扶苏送给大昭,或者说是送给始皇帝的第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