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持的引领下,扶苏一行出了会客的大殿,向后堂走去。
此时,雨势已经小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屋檐滴落,将檐下的小水坑激起朵朵水花。
“还未知主持法号?”扶苏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位接下来的“引路党”的名头。
“何谓法号?”
出乎预料,老和尚却不知道法号是什么意思。
估计又是时代的原因,此时还未出现法号这个东西。
“名号?名字?”
扶苏换了个问法后,主持便明白了。
“我的印度名字翻译过来很长,不方便交流,因此我给自己起了个中原名字。公子可以叫我‘雷舍’,雷是我在印度的姓。”
镭射?咋不叫个激光?
当然,扶苏知道,舍是佛家很重要的概念,大概也是这个老和尚翻译的。
看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和尚,其实是佛教很重要的先行者。
行不多时,扶苏等人便来到了寺中安排的住所,而主持也在客套之后告退。
“公子对身毒感兴趣?”问话的是樗里偲。
“稍微有点。”扶苏想了想后稍稍点头,“明日再说吧,先歇着。”
樗里偲也困了,没有多留,也便走了。
扶苏脱衣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日后对待西域的动作。
从言谈中可以看出,主持和尚腹中的确是有东西的,这在日后联通西域时或许能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不过事有先后,眼下大昭最重要,也是包括扶苏与始皇在内的昭人最重要的历史使命,还是在于统一。
而在统一之后,以及统一的过程中,扶苏还要推进能够让大昭尽可能在他的眼光下存在足够长远的变法运动。
再之后,帝国的掌舵人或许还会南征百越,北拒匈奴。
至于西顾之事,或许要等到扶苏自己上位,才有可能成行。
如果那时的帝国还未有崩塌迹象,承受得住继续扩张的话。
毕竟自身国力如何,直接会影响到国家的对外主义。
同样联通了西域,开通了丝绸之路,甚至以西域都护府作为王朝在西域的直接力量体现的汉帝国,在西汉末期也逐步有计划地退出了在西域的军事,乃至于国家层面上的经济存在。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匈奴的恐怖力量压迫,以及羌族在西方的突然崛起,阻断了汉帝国同往西方的道路。
另一方面,在汉武帝之后,帝国的经济出现了极为可怕的下滑,而在西域保留一支足够体现自身力量的军队,所花费的费用使得帝国入不敷出。
除了这两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很少为儒家提及,但不得不正视的重要原因,就是西域都护的贪污。
天高皇帝远,西域又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再为清廉的官员,也很难抵挡糖衣炮弹的侵蚀。
而在法度与实力上都无力对其作出实质惩罚的中央政府,事实上只能默认了这一现象的存在。
说一千道一万。
扶苏不再多想,以一句话结束了今日的思考。
还是要变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