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翻了下眼皮说:名字记得清楚,只是说明我记性好,对于美好的人和事爱走心,快说呀,林菲儿怎么了。
他家的马下了两个马驹。
叶舟直直的盯着司奇,好似要用这种高强度的逼视从他身上榨出点儿什么,然后马上换了一个态度,大惊小怪的叫道:是吗?他家的马可真厉害,是不是你给配的。
司奇一拳打在叶舟肩上,笑着说:让你胡扯。
叶舟说:你还怪我胡扯,我问你有什么新奇事儿,你弄过个生马驹子的事来搪塞我,你明知道我对这号事不感兴趣。
你对哪号事感兴趣,我现给你编,我编的一定很热闹。
叶舟说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人的名字,问司奇见没见过他们,其实只是问着玩儿,并不是多想或多关心他们,最后他踱着步着装作不经意的问:最近见过李婉没有?
这才是你最关心的是不是?
叶舟也不狡辩,说道:是。
没有,倒是见过她的丫头明玉,你真的看上了李婉,她有什么好,不就是眼睛特别点儿,胸大点儿,屁股蛋子大点吗?我就看不惯她吊着个眼角儿的样,司奇一边说着,还一边用两个指头把眼睛往上提起来,是不是这样。
滚吧你,人家骂了你一句臭狗屎你就这么编排人家,没骂你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李婉的眼睛是真带劲,女孩子长了这样的眼睛可真勾人的心魂,你看人家的那皮肤水灵的活像葱白一样,眉梢里藏着千种风韵,酒窝里盛着万种柔情,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十个林菲儿的好处割下来凑在一起也拼不成一个李婉”。这些是不是你的原话,就因为人家讨厌你,你瞎向她献殷勤,让她骂了你,她从前所有的好就都在你的嘴里走了形,变了样。幸亏你不是说书的,如果你是说书的,一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若得罪了你,你非把人家说成是个三寸丁皮不可。
不是我自己说她不好,好多人都说她孤高自许,目空一切,好像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配和她说话一样,什么呀!司奇的表情中和语气里满是不屑。
她跟我说话挺好啊。
是啊,你长得好啊,人物标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粪土当年万户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口吐莲花,地上难找,天上难寻,又会讨她喜欢,我看你迟早别打她的主意,真和她过到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你干什么呀?口上积点德好不好,我真和她成了夫妻你就不和我来往了?
司奇摆摆手,语气坚决的说:我都想过这一块儿,谁要和她成了两口子,他斜着眼看看叶舟,然后又说,我真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看来她骂过你不止一回吧,你这么恨她。
她不骂我,我也看不惯她,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耽风情禀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她还把自己的长相当成是能耐呢。
司奇你这就没劲了,你明明知道我对她有意,你还非要这么尖酸刻薄的说她,叶舟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不加掩饰的愠色。
作为好兄弟,我就是想让你犯错之前提前纠正自己,她太强势了,和她一起过日子不可能有幸福可言,清扬城的好姑娘像是春天里田野上的油菜花一样多,你干嘛非要挑个带刺的呢?
我就喜欢她的刺,她和我一样,有一种无法驯化的野性,她吸引我的地方就在那野性里,永远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像你说的她孤高自许,目空一切,眼里容不下半点腌臜的事儿,只要看不惯的事就要说出来,对一个人看不惯就不会憋在心里,一定告诉人家她看不惯他,到处都弥散着不愿隐藏也无法隐藏的锋芒。她率真里透露着一股侠义,爽直中还有几分似水的柔情,她正是我想要的那种姑娘。
听了叶舟的话司奇的脸上多出一丝强装出来的愁容,叹口气说:你真是鬼迷了心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好”都让你剜出来了,还侠义,还柔情的,你怎么不说她: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好了好了,这就行了,司奇还想往下背,被叶舟打断,他说:你把《洛神赋》背下来了?
司奇一点下巴,骄傲的说道:是的,不要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你在地窖里锻造自己,我就不能在闹市中给自己镀金吗?要永远记住“小炼炼于地窖,大升升于繁华”,我也在不断地是让自己升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