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奔向海滩的途中,有不少心细的军汉都发现,道路两旁的草丛中散落得有一些草绳麻绳,甚至还有一些破烂撮箕,这些青壮寻思着朱由崧没规定他们不许用工具帮助,便悄悄的捡起麻绳草绳和撮箕,带往海滩装沙——还好,这次朱由崧的人没有出现,宣布他们被淘汰。
经过很自然的,这些工具带到海滩上就发挥了大作用,撮箕往麻袋里装沙速度比手刨快得多,草绳可以扎袋口,麻绳则可以把麻袋捆在身上携带,又可以省不少力气。
但这么一来,一些求胜心切又粗心大意的军汉就不乐意了,开始动手抢夺同伴的工具,然后更自然的,夏完淳领着一队侍卫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维持次序,狠揍内讧抢夺同伴工具的军汉,当场踢出筛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朱由崧翘着二郎腿品着龙井,时不时看看风景时,一个接一个的青壮背着抗着沉重沙包,顶着烈日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把沙包交给锦衣卫检查重量,因为江滩上没有大秤无法知道重量,大部分的军汉都是把麻袋塞得满满的抗回来,基本上都超过了八十斤。
但也有不少人的重量不足,结果这些人或者是大叫大嚷抗议,宣称自己是没大秤才没有装足江沙,也有人当场嚎啕大哭,哀求再给他们一个机会,结果这些人又被分开,大叫大嚷抗议和痛哭流啼希望重来一次的分别列队。
甚至还有一些人麻袋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江沙,而是褐色泥土,结果这些人又被抽上几鞭子,一脚踢出筛选。
一个时辰过去,跑回来的人还不到一半,朱由崧又让一些锦衣卫装作百姓,到路上宣传,说是时间已经到了,测试已经结束。
听到这些话后,大部分意志不够坚强的军汉都是扔下沙包,或是垂头丧气的主动退出筛选,或是抹着眼泪离开校场。
少部分不死心的军汉则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咬着牙齿继续抗着背着沙包冲向校场,不死心的交给锦衣卫检查重量和真假,朱由崧也没阻止,只是让他们单独列队。
“没有了!最后两个,后面没人了。”申时二刻,伴随着监督考核锦衣卫的叫喊声,最后一个黑脸大汉和一个瘦削的黄脸大汉各抗着至少有一百多斤的沉重沙袋,抹着眼泪跑进校场,人刚进校场就摔在地上,哭着喊着问道:“将军,我们兄弟俩合格没有?一个时辰时间过了没有?”
朱由崧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之前救助的两个关宁军,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勾,一抹笑意涌上心头。
“你们超过的时间最多,足足有半个时辰。”朱由崧亲自离座,走到那最后两个回来的军汉面前,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但是没关系了,你们虽然超过了时间,也没有找绳子扎住袋口,傻乎乎的用手攥着袋口跑回来。但是,你们通过了坚韧不拔的意志考验!所以,你们通过了!”
“还有你们!”朱由崧指着那些超时回来的青壮,大声说道:“你们没有相信别人的话,没有听到我让你们淘汰的话就继续前进,坚持完成考核,你们也通过了意志坚定的考验,全部合格!”
“噢!”那些垂头丧气的超时军汉全部欢呼起来。那些被百姓的话动摇的超时淘汰军汉却不服气了,在纷纷叫嚷道:“不公平!不公平!明明说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回来,我们是知道时间过了才退出的。”
“我是说过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回来,不错。”朱由崧大笑,反问道:“可我有没有说过,一个时辰内没有回来的,全部淘汰?”超时自愿退出的军汉面面相窥,这才想起朱由崧好象是没有说过超过时间就淘汰的话。
“还有你们。”朱由崧又站到那些分量稍微不足又没有叫嚷抗议的军汉队伍前,大声说道:“你们带回来的江沙分量是不足,本来应该被淘汰,可是你们没有叫嚷什么没有大秤之类的客观原因,而是希望重来一次,这证明你们的心诚,不是故意犯错,所以朕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也通过。不过朕有言在先,机会只给你们这一次,下次再犯错,军法无情!”说着,朱由崧又指着那些分量不足还叫喊抗议的青壮,大声说道:“至于你们,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只想着推卸责任,所以你们全部淘汰。”
淘汰者垂头丧气的叹气声和通过者手舞足蹈的欢呼声中,钟绾妤带着人迅速统计了合格人数。
结果令朱由崧喜出望外,一共有两千三百六十七人通过了考验,成为朱由崧的新军一员。大喜之下,朱由崧当即重赏前十名通过者,每人纹银五两,提拔他们为新军旗总。
“陛下,微臣觉得,这支新军应该象戚家军一样,取一个响亮的名字。”钟绾妤向朱由崧建议道。
“嗯,爱卿有无好提议?”
“陛下觉得,叫羽林军如何?”钟绾妤将思量已久的结果说出,同时观察着朱由崧的脸色。
“好,好一个羽林军。为皇羽翼,如林之盛,以后新军的名字,就叫羽林军了。”朱由崧哈哈笑道,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安全感,他的新军,终算迈出第一步,编成了。这种乱世中,剑握手中的感觉,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