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命令下达,短短十息不到,长兵上手,弓上箭,弩上弦,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值守的卢龙军士卒将真正唐军的素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到自己麾下战兵迅捷的动作,值守的军校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藩镇军的卢龙军士卒虽然烂了,但是还没有烂透,训练和本能还在。
随后,值守的将校手握横刀,静静的站在营门之前,一边等待自家将主的命令,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表面上看起来沉稳,但是军校本身的压力也算不得小,毕竟决定压下敌袭的是他,一旦真出现什么问题,他的人头恐怕会被悬挂在营门上。
随着时间推移,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的营门处甚至可以感觉到飞奔的马蹄带来的些许震动。
从马蹄声出现开始大约六十息左右,借助营中的火光,负责值守营门的卢龙军军校,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最前方骑兵的身影,正当这名军校眯起眼睛认真观察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甄炳良,怎么样了?”
正在认真观察的校尉猛然一阵,回头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心头的压力彻底放下。
“将军!”
“没事,不用惊讶,我正好在巡营,正巧你派人的到了,我就跟巡兵一起过来了,前面怎么样了?”
“大概六七百骑,正在加速向大营冲来,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确定,因为担心出现意外,更担心另外两边可能会有……所以我……”
谭忠轻轻拍了拍甄炳良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做得很好!但是魏博军和成德军现在是我们对抗朝廷的盟友,能不冲突还是尽量不要冲突。”
表面上在鼓励自己心腹,但是即使上作为刘总心腹的谭忠,却只能在心中尽量的却说自己。
自家的啸营可以弹压,但是如果对方也啸营了呢,到时候是去帮忙还是不去帮忙?
如果对方没被牵连,自家啸营了,对方如果来了,自己是该拒绝还是还是欢迎?
鬼知道那些家伙打的什么心思……
鼓励自己心腹的同时,谭忠扭头看向了身后,属于魏博军和成德军的营地,虽然自己的老板已经和田季安、王承宗两个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是谭忠对于这两家盟友却始终怀疑!
魏博军、成德军二十多万大军渡河已经一个多月了,已经把汴州城围困了整整一个月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整整二十五大军能干什么?
足够他们将汴州的护城河填平!
足够他们在富庶的汴州、宋州、陈州收集百万石粮草!
足够他们他们打造几百架投石车、冲车、云梯、轒轀车、木幔,库存上万枚石弹!
足够他们的斥候将汴州周围几十里范围内摸个清楚!
足够他们在汴州城外围设置一整套完善的防御体系,至少是一套预警体系!
如果愿意,他们甚至可以让汴州城付出至少万人的代价!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做好一切准备!
然而,事实上,当谭忠跟随卢龙军的后军抵达汴州城下的时候才发现,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相反,是经过长途跋涉卢龙军抵达之后安营扎寨,填补护城河,打造攻城器械,完成了他们没有做的一切,随后才有了联军对汴州城发动的猛攻。
这些东西也就算了,至少魏博军和成德军还有个借口,那就是宋州,陈州方向的宣武军为了救援,在拼命的偷袭。
但是,今天白天来自敌军莫名其妙的偷袭,今天的诡异的战况……
卢龙军渡河才几天!
卢龙军扎营才几天!
卢龙军的大量辎重运过河才几天!
卢龙军的辎重转移到新营地里了才几天!
从侧翼被偷袭这就认了,问题是汴州城外卢龙、魏博、成德三镇大大小小几十个营地!
为什么突袭的骑兵就那么精确的发现了刚刚存放了三天物资,伪装隐藏的卢龙军辎重营地!
为什么突袭的骑兵会知道卢龙军的物资里面有大量的桐油,恰好用卢龙军准备的桐油将整个卢龙军的辎重营地烧成了白地,连个救援的机会都没给留!
这么多的东西,张绍章、仲献军两个狗贼竟然敢舔着脸说都是巧合和偶然!
这TM如果没有人带路,没有内奸通风报信鬼都不信!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偶然和巧合!
如果这些都是偶然,那晚上他派两个人去把张绍章、仲献军的脑袋割下来,挂到辕门上,是不是也是偶然和巧合?
“将军,你看!”
谭忠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的时候,突然被身边的甄炳良唤醒,抬起头,谭忠发现一小队骑兵已经从无尽的黑暗中突出,正高速向营门的方向狂奔而来。
“所有人,持弓勿发,等候命令!”
只不过,谭忠下达命令的下一刻,最前方骑兵喊出的声音也穿透黑暗传入了谭忠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