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火光,林宇甚至看到了数辆大型的攻城车,以及一个大号的攻城锤,而这些东西可是之前五天都没有看到的。
可见,为了此时此刻的爆发,第五轮做了多少准备,做了多少铺垫,既然第五轮已经做足了准备,那么自己当然要满足他的心愿。
几百名重步兵披甲持刃死扛在第一线,在他们的身后,几百名弩手和弓箭手开始不停歇的向前方散射。
而在他们的身后,左威卫、海防卫的其他士卒则携带着军械后撤。
……
随着林宇兵力的调动,原本稳固的防线开始出现漏洞,而这些微小的漏洞,在叛军源源不断的跟进之下被放大,原本相对稳固的防线开始险象环生。
看到战况的变化,第五轮的严肃的面庞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直接和唐军交手了,对于唐军的战斗力也有基本的分辨,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对方的这支唐军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战场之上传回的信息无疑也证实了他的判断,左威卫,这可是真正的长安禁军。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一处不合情,不合理的营地,第五轮还有些疑惑,还有些不安。
唐军为什么把所谓的长安禁军摆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六天打下来,尤其是今天唐军出现了明天的战力不足之后,第五轮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唐军这是不惜代价的阻击自己。
至于阻击自己的原因,那就太简单了,只能是争取时间。
或者是襄平的唐军在等待援军,
或者是辽东方向的唐军在集结兵力,
或者是等待辽西方向的唐军主力一路前行,
……
至于真正的原因,第五轮不知道,而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一波把已经显露出疲态的唐军干掉,击垮唐军的阴谋,重新让辽东腹地成为自己的后方,让唐军的所有谋划落空。
而现在,拿出了自己所有底牌,选择了这样一个时间节点,果不其然,唐军坚持了整整六天的防御终于不行了。
略微的沉思之后,第五轮召唤了身边的亲兵。
“传令下去,破营先凳者赏钱百贯,赐田千亩。”
听着已经开始传递下去的命令,望着正在激战中,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唐军战线,第五轮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的无奈。
虽然自己已经竭尽全力,训练出来了五万达到了普通唐军标准的战兵,还梳理整编了几万包括岛国倭兵、辽东诸族在内的几万战力,但是这些比起唐军真正的精锐,比如左威卫这样长安禁军还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的。
这是甲胄、军械、意志,战技等全方位的真正差距,而这样真正的差距绝对不是这区区几个月就可以弥补的。
换做曾经还是唐军镇将的时候,哪需要这么费劲。
就在第五轮心中吐槽指挥这样的一帮杂牌打仗是真的心累的时候,赏赐的命令已经被逐层,逐次的传递到整个战线的最前方。
当命令逐层传达到最前方的时候,叛军的士卒瞬间进入了疯狂的状态,开始不顾一切的进攻。
见状,林宇也没有任何犹豫,留下了一百多阻敌的死士之外,剩余的步卒开始迅速后撤。
而营地之外,连续的猛攻之下,左威卫营地之外有的地方甚至已经不需要梯子,因为尸体的高度已经累积到和营墙平齐的程度。
一处、两处、三处……
越来越多的缺口成为了叛军进攻的目标,越来越多的叛军踩着同伴的尸体进入营地之内。
战斗在继续。
随着叛军的不断涌入,防线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自愿留下的士卒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终于,轰的一声,西侧的营门轰然倒下,叛军开始鱼贯而入,仅存的几十名战兵几乎在一瞬间被彻底淹没。
将最后的几名唐军砍翻在地,呈现在叛军们眼前的是一大片开阔的空地,穿越空地,唐军的整整齐齐的军帐,错落有致的军营,彻底的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看到这一幕,叛军们本就高涨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没有人思考为什么在唐军的防线后面会出现这样一片空地。
也没有人思为什么考溃退的状态之下唐军的营地却如此的风平浪静。
亢奋到了极点的叛军的脑海早就被杀戮和疯狂充斥,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这一大片几十丈的空地正好为他们提供了一片宣泄的空间。
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任何犹豫,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失去了理智的叛军们他们挥舞着兵刃,嚎叫着,朝着前方冲去。
殊不知,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穿过空地是一排排,整齐的军营,一条条宽阔的甬道,然而这里却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的祥和,平静。
宽阔的甬道之中,一排又一排的高大魁梧的唐军步卒身披重甲,手持陌刀,正静静的凝望前方,准备用他们手中的陌刀将叛军斩成碎片。
在重步兵的身后,则是一排又一排的手持劲弩的弩手,此时此刻弩手已经将弩矢装填完毕,手持劲弩目视前方。
在重步兵的身前以及左右两侧和军帐中间的,则填充着数百名膀大腰圆,身强体壮的弓箭手,他们腰间的横刀尚未出鞘,但是手中的强弓却已经举起,羽箭已经悬在了长弓却之上。
在军帐和军帐的间隙,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架又一架的八牛弩,弩矢已经上架,弓弦已经拉近,只能一声令下,就可以穿入叛军之中。
至于那一排排看起来整齐的军争也并没有看起来么人畜无害,一队又一队身披重甲的步卒,早就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将他们刺入叛军的胸膛。
空地之后,静谧无声,但是目睹了一百多名勇士壮烈的左威卫劲卒的胸中早已被怒火所充斥。
然而,这一切,正在前进的叛军却毫不知晓,他们正蜂拥着,嚎叫着,挥动着手中的兵刃,一路向前。
前面的喧嚣和后面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双方之间的距离随着叛军的前进而越来越近直到某一刻。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