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伸手探了探小太监的呼吸,忽地站了起来,将旁边武士的腰刀拔出,对着徐明砍了过去。
楼上骆书蝶“呀”的喊了出来,表情却骤然僵住。
刘冬生想也不想,扑倒在徐明身上。
尖刀在他后背斜切过去,鲜血涌出,溅的老远。
刘冬生疼的摔倒在地,伸手抓住袁春的小腿,用力的咬了下去。
袁春嗷的一声喊了出来,奋力一脚踢开了他。
徐明见刘冬生被砍,伏地不动,挣脱开挟持他的武士,快步上前查看。尖刀刘冬生所受只是皮外伤,惊吓过度才会晕厥,松了一口气,回头怒视袁春。
袁春迎视着他的目光,也不动,也不说话。
围观的人惊呼:“不好了,杀人了。”
一队巡市的官署人马,闻讯奔跑过来。为首的官员杜行勇面色严肃,厉声高喝。
“哪里杀人了?”
袁春丢下腰刀,回道:“大惊小怪,不过是砍了个菜贩吗。”
杜行勇见是几名太监,厌恶地皱皱眉头。
“这事可不小,几位公公还是跟我回京兆府面见府尹大人吧。”
回头对几名差役喝道:“都给我抓起来,送到京兆府问罪。”
袁春轻蔑的看了官员一眼:“你们谁敢!”
差役们怯于袁春声势,进退两难,纷纷回头看向主官:“杜大人?”
杜行勇向前走了几步:“啊,是袁公公,你当街行凶,已是违反了我大唐法令,理当跟我回到官府问罪,如此强横,怕是不妥吧。”
“杜大人,宫市乃本朝惯例,百十年的规矩就是这样,这些菜贩不识好歹,非要勒索钱财,还打晕了小太监,咱家一时失手,砍了他也是情有可原。你就不要小题大做,多管闲事了。”
杜行勇本就厌恶宦官当朝,听见袁春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开口道:“本官奉府尹令在此巡逻,维护治安,保障公平交易。尔等行行凶伤人,我不能不查。”
“杜大人,即便是咱家有罪,也归神策军拿问,怕是还归不到你京兆府头上。”
听他此言,那名武士头领赶忙说道:“袁公公说得对,来呀,把几名公公拿下。”
杜行勇毫无表情的看了那名头领一眼:“你是何人?”
那名武士头领笑着抱了抱拳:“神策军都虞侯秦刚。”
说完,他也不等杜行勇回答,自顾自的向手下招了招手。几名士兵会意,笑嘻嘻的拿出绑绳套在袁春身上。”
袁春并不反对,也不挣扎,顺从的被神策军士兵上了绑绳。
杜行勇明白,神策军此时已完全由宦官掌握,到处充当太监爪牙,袁春落在他们手里比跟自己回京兆府安全的多。
事已至此,他只能放下几句狠话,暗施压力:“秦将军抓人本官不拦,但要依法秉公而断,不然本官必不答应。”
“这就不劳杜大人费心了,本将自有主张。”
说完,秦刚指了指蹲在地下查看刘冬生伤势的徐明,对士兵道:“把这小子也带回去。”
杜行勇见状,上前拦道:“京兆府下辖长安等二十余县民事、刑罚,此二人恐怕由不得秦将军处置。”
秦刚听出杜行勇态度坚决,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簇拥着袁春等人离去。
两队人马不欢而散,杜行勇向手下吩咐道:“把这两个菜贩带回府中。”
几名差役上前押住徐明,俯身抬起刘冬生。
刘冬生疼的哼了一声,鲜血又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众差役见刘冬生发出声音,吓了一跳,对杜行勇道:“大人,他没死。”
徐明目眦欲裂,怒吼道:“一帮蠢货,再搬动他就没得救了。”
他又冲看热闹的众菜贩喊道:“谁有金疮药快拿来救命。”
骆书蝶看到楼下这幕,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闻言,冲出房门向隔壁喊道:“小云,快找找我娘准备的金疮药放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