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殷哭得一颤一擅,抹着泪,恨恨地瞪着令萱,将死崩溃,已是歇斯底里。
“你这毒妇,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必定日日夜夜,诅咒你不得好死!”
令萱心里一疼,但她没有多想,只紧捏着一颗心,面色冷凝。
“你准备好了吗,就此上路吧…”
高殷直往后退,仰天哭喊道:“母亲…救我…”
母亲李祖娥身在邺城,与此相距六百余里,她如何能听到儿子的呼喊?
即便母子连心,情意相通,就是听到了,又能如何,李祖娥早已是泥菩萨,自身难保,还能救他这个儿子?
真是可怜的一对落难母子,恨就恨生在了帝王家啊。
身旁之人手捧白绫,朝高殷逼了过去,有人朝横梁上挂着白绫,又有人将高殷拽了起来,往白绫上绞着脖子。
令萱喝止道:“你们做什么?”
行刑之人答道:“我等用白绫施以绞刑!”
“绞刑太过残忍,并且面目狰狞,我说过了,要保他体面!”令萱摆摆手,让他们取下白绫。
那些人犹豫道:“可是…陛下有旨,赐废帝白绫赴死…”
“陛下让我督办此事,自然由我说了算!”令萱神色坚毅,不容置疑,指了指身边宫女,说道,“赐毒酒!”
宫女上前,将毒酒送了过去。
高殷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挣扎。
令萱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毒酒入肚,不会有太多痛苦的,将死之人,最大的愿望莫不是痛快上路,不受太多折磨,不是吗?”
“毒妇,忘恩负义的毒妇,我诅咒你,入阿鼻地狱…”高殷脸已扭曲变形,泪水鼻涕满脸全是。
“我也是为你好~~我会告诉你的母亲,你走时很详和,并没有受罪,上路吧!!”令萱一咬牙,亲自端起酒杯,将毒酒灌进了高殷的口中。
很快,高殷不再挣扎,眼睛一翻,扑倒在地。
令萱愣愣地看了半晌,幽幽说道:“仵作,验尸吧…”
仵作上前验明尸身,高声说道:“废帝高殷已殁~~”
令萱长吁了口气,宣道:“天子仁慈,念及血脉之情,追谥废帝高殷为闵悼皇帝,即刻入葬!”
当日,高殷的尸首便被运出了晋阳宫,入土为安。
………………
高殷被赐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邺城,一时震惊朝野,骇动后宫。
李祖娥每日以泪洗面,却也无可奈何,整天待在昭信宫,诚心诵经念佛,倒也安静。
而娄太后却勃然大怒,当即就冲到了高演的寑宫,兴师问罪。
高演和元皇后本来正在心满意足地说着高殷的事,见娄太后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你为什么要杀他?母亲废除了他的皇帝之位,让你取而代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娄太后稳稳当当地站在殿中,将手上的拐杖连连顿在地上,“咚咚”作响。
高演躬身一拜,辩解道:“他想夺回帝位,行谋反之事,儿子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母亲体谅儿子的苦衷!”
娄太后边哭边骂道:“他小小年纪,孤立无援,李祖娥不在他身边,也没有大臣与他往来,他靠什么图谋成事?是谁说殷儿要谋反的,哀家要杀了他!”
“这…”高演黑着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元皇后清清嗓子,答道:“侍卫在他的住处搜出几千弩甲,谋反之心昭然,太后!证据确凿,难道不该杀么?”
“这是诬陷!”娄太后一拂衣袖,将拐杖抬起来,指着元皇后的脸,“是你陷害殷儿的,是不是?平白无故,你怎会知道他私藏弩甲,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元皇后见娄太后眼露寒光,一时慌了神,吱唔道:“是…是服侍高殷的人…来…来告发的…”
“赶紧传他们来邺城,哀家要亲自审问,还殷儿一个公道!”娄太后凶狠的目光,在高演和元皇后身上来回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