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她睡穴!
这动不动就封住她穴位的做法,莫名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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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月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清风轩,太子府的清风轩。
缓缓坐起身来,身子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盘腿打坐,稍稍试探了自己那整天就会造反的内息,宋离月发现自己的内息竟然和缓了很多。
像是整天闹腾不已的狼崽子被它爹狠揍了一顿那种,龇牙咧嘴,很是不甘心地偃旗息鼓,虽然只是表面上安分了很多,到底是不咋咋呼呼闹腾了。
唉,自己这一身的内息真是让人头疼啊,先前动不动就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那个神神叨叨疯子诡面又直接把那块下脚料送给了她,哼哼,这下火上浇油,何止是烈火烹油,这是想直接炸锅啊……
真是流年不利啊!
宋离月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还是那棵的石榴树,枝干干净得很是萧条,却是冬日里该有的样子。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步履轻而缓,是刻意放轻的那种,一听就是没有武功的。
在慕清光这个太子府,没有武功没有身手的人不少,可能进这内院的没有几个,能进她暂居的清风轩的只有一人。
宋离月有些冒冷汗地慢慢回转身。
一抹纤细的身影闯入眼帘,宋离月不禁在心里哀叹一声。
果然是自己长错了的枝杈的朵朵桃花之一……
红蓼看了宋离月一眼,没有多说话,径自把手里的热水和巾帕端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躬身行礼,“请小姐净面。”
红蓼这一套动作下来,倒是把宋离月刚刚打好的腹稿全部砸乱了。她拿不准红蓼是否认出她来,所以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木然地洗手净面,宋离月任着红蓼慢慢把她的发髻拆散,然后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理着。
“我小的时候无父无母,自打记事起,就一直住在城郊。那里都是一群可怜人,那里的人很穷……”红蓼忽然开口轻声说道,“穷到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今日不知明日事,但心底都很好,没有识字的,可都是在身体力行地影响着身边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宋离月不知道红蓼为什么会说这些,她安静地听着。
“我知道自己是从烂泥里长出的,这辈子唯一的期盼就是能每天吃饱饭,冬天有棉袄穿,手脚可以干干净净,不用一个冬季都不能洗澡,只能一身脏污地等到天气暖和了,才敢下水洗干净。”红蓼垂眸说着,手底下很是轻柔地梳理着青丝,“看着我长大的爷爷不让我去找事情做,只让我蓬头垢面地去讨饭。我也曾经想过去卖身为奴婢,爷爷带我在通往乱坟岗的道路上去看过,那里一个月总有两三次有人半夜拉着尸体丢去乱坟岗……”
宋离月眉头一拧,看向铜镜之中那个身量纤细的小姑娘。
“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是被活生生打死的,有的比我还小……”红蓼的手法不是很灵巧,仍旧慢慢给宋离月挽出一个很常见的姑娘双髻,“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公子救我于水火的那一天,不嫌弃我身上脏污,拿着我的手,将欺负我的坏人全部打趴下。看着他们跪伏在地,哭着求饶,我真的很开心。他们原来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也不是不可以改变自己的处境……”
宋离月有些坐不住了,她期期艾艾地出声,“红蓼,我其实并不是刻意欺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