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忙领命出宫,走出建章宫门时,只见田千秋等大臣忙向霍光道喜。霍光为人很谨慎,假装问道:“诸位,喜从何来?”
搜粟都尉桑弘羊忙笑道:“霍大人,您就别装作不知了,谁不知道这幅画是‘周公辅成王图’,皇上赏赐给你还不是让你辅助小皇子。”
霍光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正色说道:“桑大人,圣意不能乱猜测。”
看来霍光做事真是谨慎,城府又深,喜怒都不形于色。但是大伙都心知肚明,知道皇上已经在布置后事,将其位传给幼子刘弗陵,而霍光将是辅助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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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天,正值深秋季节,天高气爽,刘彻又想起甘泉宫的秋色和红叶,便再次启程去甘泉宫。
一叶知秋,落叶飘飘成为秋色一景,阵阵秋风,不但吹走了春天的湿气,还吹走了夏天的闷气,带来秋天的清凉。
甘泉宫后面的甘泉山,更是写满秋意,千树万树的红叶,愈到秋深,愈是红艳,远远看去,就像火焰在滚动。刘彻最喜欢这里的秋景,经常令他流连忘返。
这天刘彻带着弗陵又往甘泉山散步,一直到晌午才回宫。刘彻有午睡习惯,迷迷糊糊又在龙椅上睡着了,突然做了一梦,梦见一老者自称是高祖,过不久又梦见一老妪,自称是吕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刘彻眼前飘过,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刘彻被梦中情景惊醒,此时见赵婕妤走过来向他请安。赵婕妤经常闭关辟谷,又驻颜有术,虽说是七八岁大孩子的母亲,但看上去还似少女模样,身穿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化着淡妆,原本清丽的脸庞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尽显现出几丝妩媚,勾魂慑魄。
刘彻正在思索着梦中情景,高祖和吕后双双浮现在面前是何意?是否在警示着什么?突然见到妖艳妩媚的赵婕妤跪在自己是身旁,顿时明白所梦何意,心想高祖是不是在暗示朕要担心下一个吕后呢?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身体可是好多了?”
听到赵婕妤这娇滴滴的声音,刘彻愈觉惊恐,平常听到这声音那是清脆悦耳,心情舒坦,怎么此时听来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便问道:“钩弋你今年多大了?”
“陛下您忘了,臣妾今年才二十二,还没到二十三呢。”
“你还这么年轻,我却要老去了,要不你也随我一起去。”
刘彻说此话时给人阴森森的感觉,赵婕妤平常受尽他的恩宠,从未见他今天如此表情,于是心中很是惶恐,急忙脱下簪珥,叩头拜道:“陛下,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请陛下降罪便是,但弗陵还小,正需要照顾,看在弗陵的面上,请饶恕臣妾吧。”
“正是因为弗陵小,你才要跟我而去,以免留下祸根。”刘彻越说越快,语气也充满怨恨:“快点把她拖下去,交予掖廷狱处置。”
赵婕妤自思平常并无大过,皇上竟下此绝情,忍不住一阵心酸,待要开口问个明白,无奈喉中哽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有频频回过头来望着刘彻。刘彻心中亦觉凄楚,但还是不形于色,只得咬紧牙根说道:“速速带走,你再不想望活了。”
就这样赵婕妤在狱中被刘彻遣使赐死,葬于甘泉宫旁边的云阳。
其实赵婕妤算是悲剧人物,从她进宫到受宠,到生下所谓怀胎十四个月的皇子,一切都是被别人安排的,自己只不过是棋子罢了。她为人随和没有心机,整天只顾修炼养生,对人也是和气,因此宫里的人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
名门尧母将传嗣,取鉴吕皇预杀身。燕翼贻谋宜有道,如何知义不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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