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丁素锦胡思乱想之时,忽见人群后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陆续有人倒地不起,丁素锦强打起精神定睛观瞧,来的正是殳婳、冯岚二人,身后还有众多不栉门弟子,不多时,围攻丁素锦的众人便被杀的四散逃走。顷刻之间,反倒成了陆、李二人被围在了中间。
李熙潸见势不妙,和陆伯庸使了个眼色,虚晃一招纵身就往外跑,陆伯庸倒是不慌不忙继续拖住施存一,不栉门一众弟子知道不是李熙潸的对手,阻拦只能徒增伤亡,便放了李熙潸一条生路。只留下陆伯庸被层层围住。
此时的陆伯庸,虽然面色沉稳,招式有板有眼,但气息已然有些紊乱,施存一逮住一个破绽,一招“五雷斩鬼”,刀身化作五道闪电一般,自上至下,向陆伯庸盖顶而来,陆伯庸自知这一招躲闪是来不及了,赤手空拳也无法格挡,只得口念“慈悲慈悲”,双目一闭,但觉得两边肩井穴一疼,随即又睁开了眼睛,只见施存一早已收了架势,刚刚一招,只是用刀背磕了陆伯庸肩井穴一下。
陆伯庸虽然死里逃生,但并不买账,问道:“前辈莫非此时又生了贵生之心?”
“倒也不是,全是因为陆道友手中没有兵刃,胜之不武,若那李掌门逃脱之时把双钩枪留与你也是好的。”
“晚辈不善枪法,若论兵刃,便用惯了......”陆伯庸略微顿了一下,才发觉四肢、后背,已然中了五刀,衣襟已被鲜血浸透,只不过处处留有余地,方才激战正酣,竟未觉察,不禁一笑,“罢了,晚辈甘拜下风,任凭前辈发落。”
“好!那你暂且随我一同回去,明日再做定夺。”
众人恐夜长梦多,便带着陆伯庸速速下山,陆伯庸边走边看着身上的衣服,忽的疾走两步来到施存一近前,“还有一事想烦劳前辈。”
施存一侧头看了看他,陆伯庸继续说道“还请前辈为晚辈找些金创药和一件合身的得罗。”
“干净衣服便有,得罗只有一件,若做早晚功课,用心即可,何须刻舟求剑,做这许多姿态出来。”施存一故意打趣道。
“前辈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找件衲衣即可。”
一旁丁素锦虽然重伤在身,但说话的气力倒还留了几分,此时总算得了揶揄陆伯庸的时机,连忙插话道:“陆道长果然好修行,以陆道长的修为,不穿一件天仙洞衣,岂不辱没了道长。”
丁素锦本欲取笑,却未曾想陆伯庸正色道:“娘子不是坤道,自然不知,这天仙洞衣,乃是盛大斋醮科仪以及隆重祀典高功所穿,我等所穿,皆为班衣,若是施道长这样的辈分,才可穿这天仙洞衣。望娘子牢记,今后切莫再失言,以正视听。”
丁素锦听罢又气又笑,心中暗想此人果然不似凡人一般,所思所为皆非顺应常理,便不再作声。
一路无言,众人各自回到府中安顿,施存一将陆伯庸带到司马皓府上,府外守候的枢密院官差见到施存一回府,急忙回去禀报。而司马皓见施存一安然返回,身边又带了一个小厮模样之人,便将二人引入内院,看了茶水,然后低声问道:“师弟此去,必是有所斩获,但不知这位又是何人?”
施存一便将陆伯庸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司马皓,司马皓听罢,对陆伯庸抱拳施礼,“原来是紫阳子门下,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便早些休息,我筹谋一下,咱们明日再行定夺。”
于是二人告辞,陆伯庸倒也乖顺,随着施存一去做功课,而司马皓则一个人陷入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