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哎——你说你咋就这样的走了呢——留下我一人可怎么办呐——”李四哭声带着唱腔,如同死了爹娘,怎一个凄惨了得。
华夏从来不缺卖单儿看热闹的,白日里摔死了人,兴盛米行门前一下热闹起来。
正如兴盛米行东主所言,米行客人确实很多,又是德胜坊的正街面,没一会,兴盛米行门前就围着密密匝匝的人群,里外三层,将兴盛米行围得密不透风。
张三充当道具,李四包揽了哭活,鲍太平不能闲着,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控诉:“兴盛米行的门槛太高,将张三活活摔死,张三死前连个遗言都没有留下,死后一定要化作厉鬼,大家千万别来兴盛米行买米,说不定就将张三的冤魂买去,徒增晦气。”
米行的东主明知这是明晃晃的讹诈,可他是生意人,讲求和气生财,至少是表面的和气,眼看着生意做不得,招牌都要被鲍太平玷污了,急的在门内团团乱转。
他了解张三李四为人,知道二人做不出什么有胆量的事情,所以顺带着也轻视了同来的鲍太平,早知如此,就应该满足少年的要求,立下字据,又不是不还,就算不还,两石米算的了什么,不过是月利润的九牛一毛。
万万没想到,这三个泼皮表面和气,背后还留着这么狠的一手,现在后悔晚了,恐怕代价要翻倍了。
米行掌柜的万般无奈,只能客客气气的将鲍太平再次请内室。
“写下欠据,我叫伙计将两石米送去,太平郎休要在胡闹了!”米行掌柜开诚布公道。
哼哼,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鲍太平冷哼一声道:“对不起,那是先前,现在事情闹大死了人,一口价四石米,而且我也不想立字据。”
“张三根本没死,你这是讹诈!”米行老板气急败坏道。
鲍太平耸耸肩,摊开双手,无赖道:“先前好言好语你不借,现在就当你给福田院布施了,回头等新的主持来了,我让他记下你的功德就是。”
米行老板指着鲍太平的鼻子,咬牙道:“我李大年开门做生意,也不是好欺负的,岂能容你黄口小儿的讹诈。”
“没办法喽,那就让张三继续在门口躺着吧,今日你做不得生意,明日我们还来,你也知道,张三李四一天也没有事情做,你门口还阴凉,在哪都是一样呆着,若是赶上张三李四外出有事,可以再你门口先泼上屎尿,啧啧,你这米行生意肯定越来越红火。”
“你……你……”李大年彻底被这无赖的言语激怒,恶狠狠道:“小小年纪这般阴损!好,今日我李大年大发善心,送你四石米,须知道,我李大年的米不是那么好吃的。”
鲍太平知道李大年是在威胁他,他不吃这一套,礼貌的一个长揖,笑道:“太平郎代福田院谢李东主布施。”
“哼哼!”李大年冷笑道:“日后太平郎断胳膊折腿儿的,休要怪我李大年不仁,是你今日不义。”
“悉听尊便!”鲍太平洒脱道:“李东主平素大斗卖米,小斗买米,已然赚得不少,李东主不怕耽误生意,我三哥也不会嫌弃你家地凉。只要你的米送到福田院,我以我的人品担保,张三李四会瞬间从你门口消失。”
人品?有人品的人能干出来讹诈人的事吗?李大年嗤之以鼻,只能暂时忍了这口恶气,吩咐伙计将四石米送到福田院,心中早已经定下报复鲍太平的稳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