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便将这些棉花分完了,等到其余人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也知晓是曲小琦从外面带回来的棉花,没想到曲小琦离开两个月竟然都买得起马车了,一时间有不少酸溜溜的声音从一些人口中传开,其中便包括曲小琦的大伯母家。
大伯母的娘家那边的人现在跑到大伯母这,说是过来看看大伯母,其实只是过来看看能不能从大伯母这边捞到什么好处。
“呦,春枝啊,你这一身衣服咋还是去年那身呢?没续点棉花什么的啊?”说话的人是大伯母的妯娌之一,说不上关系好,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平时就看不上大伯母,这才抓到机会定要冷嘲热讽一番。
大伯母本名邓春枝,这是曲小琦之后才知晓的。
大伯母被这妯娌阴阳怪气的语气弄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强撑着没有沉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这话说的,去年什么样,今年自是什么样。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自然是将铜钱花在孩子身上,我们家中山争气,明年定能考个秀才回来。不像你,没有后顾之忧,家里又是个不需要操心的丫头,自是多往自己身上贴贴,万一明年给你们家再续香火不是?”
这真是抓着人的痛楚说,曲蕊在一边看着这位亲戚面上像画一样的颜色,心中解气。
自己的娘被曲小琦气了几次之后,脑子都灵光了,这次的斗嘴可比之前被牵着鼻子走好太多了,内心竟然对曲小琦起了一丝敬畏的感觉。
“借妹妹吉言了,妹妹可有段时间没有回到家中孝敬了,若是传出去可不好听。”
闻言,大伯母面上有一丝迟疑,这段时间曲安看她看的很严,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还当真让她忘了要回到娘家去了,这已经过年,就算是曲安不让,也要回去一次。
“年后便和曲安回去看看。”
见邓春枝这个表情,那妯娌眼前一亮,道:“你可知晓你那个侄女?出去几个月,可是驾着马车回来的,这名声在村子里可是烂透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银钱。怎么?没给你们点吗?也别怪我刚才话说的不好听,我见着你身上没有新衣,心中气恼呢。她这次回来可是给村头那个林彩凤许多棉花嘞,多的林彩凤都用不完,分给村子不少呢!这都没给你送来点?”
闻言,邓春枝面色更加难看,只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冷声道:“那个白眼狼想给谁便给谁,就当我之前没养过她!”
“春枝啊,这可不像你啊……”那妯娌刚想说什么,曲安却从外屋走来,手中拿着热茶重重的往屋内桌子上一放。
这举动吓了两个妇人一跳,郑春枝的妯娌见曲安面色不善,当即便不乐意了,挖苦道:“自己没有本事,赚不到钱连自己的媳妇儿孩子都养不好,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家中还有事情,你这口热茶我可喝不起。”
这妯娌走后,曲安才将视线放到郑春枝身上,这才发觉两个人不过交谈几句,自己媳妇儿看自己的眼神竟然多了许多鄙夷和埋怨。
难怪曲小琦之前让自己媳妇儿距离她的娘家人远一点,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清这一点呢?
曲蕊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见自己娘亲这样,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家里。”曲安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邓春枝当即便不愿意了,张牙舞爪的说道:“曲安你说什么?你是想让村里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孝吗?你自己没钱就算了,还拖累我!枉我辛辛苦苦给你生下两个孩子,我死了算了我!”
“那群人从你家套走那么多银子,便让他们给二老养老,你回去会伺候他们吗?”怒火攻心,曲安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二老出银子给中山?念书你忘了吗?不养着二老,难不成养你侄女那个白眼狼不成?”
看着邓春枝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曲安一阵的痛心疾首,仿佛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被郑春枝这个模样一步步压碎了脊梁骨的。
有些颓然的坐下,曲安不想理会邓春枝,要说对自己的媳妇儿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就是因为心中有她,才忍受着她的百般责辱,才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邓春枝,你仔细想想,你这些年对小琦那丫头怎么样?我们之后下去,见到她爹娘,你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
这不是曲安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成亲之后曲安鲜少叫自己的全名,这让邓春枝有些恍惚。
不明曲安是什么意思,挺直腰板为自己增加了些许底气,道:“我自然是……能……”
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自己心虚。
“不说这么长时间小琦做了多少活,就说她成亲这件事情,好好的婚事让你给搅和了,让她嫁给了一个傻子,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弟弟和弟妹?”曲安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邓春枝,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些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