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瞄准射击,靠的不过是感觉。
这就跟开车是一个道理,新司机们靠后视镜,前后雷达,最好能有个自动泊车系统,但老司机一盘子打过去,凭的就是感觉了。
朱棣虽然第一次用这玩意儿,子弹射出去的瞬间,他就领会过来了,他儿子是把火铳做了改进,变得更小,更便捷,使用起来更加方便,的确是好东西。
不过,可能改造失败了。
失败就算了,难道这臭小子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瞄准?射偏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一株树啊,虽婴儿臂粗,却不到百步远,他又不是个瞎子,会射偏?
算了,不跟臭小子一般计较,他要过去看,自己就陪他过去看看,谁让他是自己儿子呢?
朱棣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朱高燨一眼,不情不愿地被朱高燨拉着过去看。
等他看到树上的弹孔,两面贯穿,朱棣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多大的力?
子弹将这株长得如此茂盛的杨柳树贯穿了。
关键是,他亲眼看到树被射中之后,只微微摇晃了一下,这是多么高的速度,穿透力多强,才会将这树给贯穿,若射中的是人呢?
人可是血肉之躯。
朱棣要看看这子弹,他忙要拆开弹匣看看,朱高燨吓了一跳,忙止住了,“爹,您玩这玩意儿的时候,一定要牢牢记住儿子的话,按流程来,要是走火把自己给伤到了,那儿子就罪大恶极了。”
“说什么傻话,什么罪大恶极,你说,你老子我听着就是了!”
“射击之前,开保险,若不射击,就一定要要关闭保险,要不然,一不小心碰到这扳机,就有可能走火。您刚才也看到了,这树上的弹痕有多深,人这血肉之躯肯定不能跟树干相比,骨头都能给打碎了,您可要千万小心。”
朱高燨将手枪全部拆开,一点一点地给他爹讲解,“儿子是看到您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爹您也不年轻了,老是这么卖命,万一那天力竭了,敌人又没杀死,儿子又不在您身边,您怎么办?”
“儿子弄这个出来,是给爹您保命的!”
朱高燨可是记得,靖难之役四年,他爹多少次死里逃生,要不是朱允炆那蠢货提前给他爹上了一道保险,朱高煦给力,几次及时救他爹于危难之中,他爹十条命都不够拼的。
在朱高燨看来,朱允炆万般不是东西,被他外公在内的一帮江南文人忽悠得祖宗都给忘了,但有一点,做得地道,那就是说了“毋使朕有杀叔父名”的话。
朱棣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他儿子的头,“你说,爹认真听着就是了!”
这是朱棣少有的温情,朱高燨却并不知道。他将手枪拆装了一遍,递给他爹,“您认真听了,那现在就拆一遍,再拼一遍。”
朱棣愕然,不过也忍不住笑。
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将手枪端详了片刻,在朱高燨的瞠目结舌下,很快拆开,又很快拼起来,然后他松开了保险,对着天空中的一只飞鸟放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