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沉寂了一段时日,这么快就有人如此没有眼力劲地往上扑,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这厢忠亲王妃吃了闭门羹,本对那丫鬟所说是将信将疑,眼下却是又信了几分,面上的担忧又信了几分,略一斟酌,不由分说地对管家道:“带了李大夫去正厅寻我。”
管家不敢怠慢,看了眼紧闭的无能,稍作思虑便往旁去请了李大夫。
因着男女有别,即使萧若萤还小,可到底是金枝玉叶,李大夫不想叫旁人说闲话就往旁避了,又担忧临时出现什么情况,就在旁候着,不过那药浴虽要受苦,却是无甚风险,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一见管家,李大夫私以为是出了何事,立时提心吊胆起来,猛地起身就要往外去,却听得管家道:“李大夫,忠亲王妃在正厅候着,想是要问小姐药浴一事,你且好生说道。”
尽皆是人精,管家这一说,李大夫就明了了,想是有什么没眼力劲的人进了谗言,当即颔首道:“管家放心,本不是什么要紧的,我这就去与王妃仔细说。”话落忙去了。
外头好似热闹非凡,屋内却不闻声响,至于萧若萤痛苦的喘息。
眼见母女二人尽皆受苦,萧钰却是要受不住了,来回焦灼地踱步,掐算着时间,直觉时候到了,忙往外头望了眼金乌,瞧见已然高悬,免不得如释重负道:“这时候应是到了。”
萧钰虽恨不得忙将萧若萤抱出,却不敢妄动,生怕前功尽弃,忙往一旁去唤李大夫,却瞧不见人,心下焦灼又恼怒,胡乱拉了个仆从,怒喝道:“李大夫在何处?叫他速来!”
从未见过萧钰发如此脾气的仆从吓得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应下,“方才王妃招了李大夫去,我这就去寻……”话还未落,逃也似的跑了,只不过心慌不已,好似身后有恶犬追击。
不多时,李大夫匆匆而来,迎面碰上面色冷凝的萧钰,顾不得害怕,忙拿了一白瓷瓶与萧钰,嘱咐道:“将小姐的身子擦干之后浑身涂了这药,内服的药亦是在熬了,一会用了我再诊脉。”
萧钰不置一言,大步流星地往屋内去了,那厢忠亲王妃亦是匆匆而来。
看了眼忠亲王妃心切的神色,李大夫暗叹一口气,关心则乱,难免叫人不舒坦,忍不住似是而非地说了句,“小姐的身子是王妃的心病,眼下这心病,算是能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谢长安爱惜萧若萤如命,又如何会叫萧若萤涉险。
忠亲王妃心知李大夫意有所指,面色一尬,止住了要入屋的脚步,只在外头等着,神色不免带了几分心虚。
片刻之后,萧钰紧抱着萧若萤出屋,唤了声“娘”,便对李大夫道:“王妃的手腕受伤了,你且去瞧瞧。”
忠亲王妃瞧见萧若萤小脸煞白,闭目不言,难免心疼,伸了手就要抱过来。
萧钰也不拒绝,只道:“娘,圆儿这会正难受,您且小心。”话落小心翼翼地将萧若萤抱与忠亲王妃,“一会还要圆儿还要敷药,先往屋内去吧。”
当真是捧在手里怕碰着,忠亲王妃万分小心地将萧若萤抱在怀里,原香香软软的身子,满是扑鼻的药味,不过见萧若萤只是面色苍白些,并无什么大碍,当即就放心了,抬眼看向萧钰,疑惑道:“长安怎受伤了?”
萧钰神色平静,却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圆儿咬的。”
忠亲王妃一怔,“这……”一时不知,是谢长安强迫了萧若萤叫萧若萤咬了,还是谢长安与萧若萤甘苦与共,共同承受了苦楚。
思虑间,又听得萧钰毫无半点情绪道:“长安说了,这是她欠圆儿的,所以圆儿受的苦,她也要同受,否则何苦平白叫一个手腕给咬得鲜血淋漓?”
萧钰虽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可明里暗里却是有了埋怨,埋怨忠亲王妃的不分是非,但又知忠亲王妃素来心善又心软,想是听了什么过分的言语,才叫忠亲王妃关心则乱。
“唉。”
母子连心,忠亲王妃怎会不知萧钰是恼了她,看了看怀里猫咪一般的萧若萤,又望向面色冷清的萧钰,顿时又红了眼眶,“钰儿,是娘糊涂了……”
萧钰转过头,瞧见忠亲王妃的模样,终是于心不忍,眼前可是自幼疼爱自己的娘,暗自叹气,忙安慰道:“娘,与您无关,是府里的下人疏于管教了。”一顿,“待日后圆儿好了,想是能跑着跳着唤您外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