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活跃了,犯了大忌,在酒桌上历来是“枪打出头鸟”的。我当然上巴不得多几个“喧宾”把我这个主给夺了,压力小了很多。
即便如此,酒过半程我已经觉得是不胜酒力,除非有段氏六脉神剑可以把酒从指间逼出来。
我弱冠之年自然是还没有此上乘神功,只能采用点下流手段,我接过林姿递过来的茶水杯,频频做喝茶漱口状,把含在嘴中的酒都悄悄吐到了杯中。
以黄跃的内力自然也不敌“吐蕃国师”之暴烈,五脏六腑激荡,很快就吐了。这小子吐了再喝,喝了再吐,哭了笑,笑了哭。外人都会怀疑他在与“金轮王”的对阵中不仅伤了胃,还伤了脑壳。
其实我知道他是自己想酒喝,最近他诸事不顺。工作没进展,压力大;老爸的病又愈发严重了,本已欠债的家庭资金缺口更大了;学生时代谈的女友和他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她说帅不能当饭吃。
读书时候,她是校花,他是女生心目中的王子,两人曾经是令人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他们的背影是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个时候觉得和他谈爱很风光。现在她觉得百元大钞上的那个梳着背头的老人家更有魅力,如今有个开着白色BMW的王子来迎娶她,她觉得很风光,毅然从他的单车后座上跳下来奔向美好新生,就把他做旧货顺便给扔了。
也许是最近因为若漓的事比较烦心,唐璜和黄跃在今晚有了许多共通的情愫,惺惺相惜,后半场主要是他俩唱主角。
王健喝白酒历来比较慢,今天更是一个人在旁边喝闷酒,他不吵别个,我们自然也不会去吵他,给自己添麻烦。等我们喝完两瓶白酒的时候,他估计只喝了2两,不过后面还是和我们喝了几瓶啤酒。
健哥实际年纪比我们都稍长,出来混的也早,但至今没有关系维持超过3个月的女朋友,他那德行,好象一出来就被判了“无妻徒刑”。实在是一大好青年,我们都纳闷。
林子说要他去算算命,我说没必要去,都是撮把子。星城人喜欢讲骗为撮,“撮把子”也就是“骗子”、“骗人的”这个意思。
师念说我会看手相,不如我来帮你看看。她一把抓住王健的手,摇头晃脑的看了半天。
“你到底会不会看?”王健不耐烦的把手抽了回来。
“你啊,将一直比较潦倒,也没有什么女人缘,直到四十岁……“
明明晓得开玩笑的,这话听起来王健还是有点沮丧,但他也许心想总算四十岁以后有转机,于是问:“然后呢?四十岁走大运啊?”
“然后你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哈哈哈哈。
大伙笑后,我却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人生很多时候就是只剩下习惯了,可怕的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