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杂鬼,只晓得往外面化钱,冒看见往屋里进一分钱,上了班了也冒看见给爹娘买点什么东西。”
“呵呵,前期是要投点资咯,我们都还才进这行冒好久,没么子基础。”我连忙接话到。
“小吕,你是杂好伢子,听哒讲你在卫视做得不错,你们要多帮助下子我屋里这个叻。钱程也不错,不象我屋里璜伢子这么不懂事,一天到晚猫弹鬼跳的。”
这时唐爸爸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对他娘抱怨:“还不就是你惯死他,前一向他讲要买摩托车我就不同意,又会多闯祸。你还讲是他自己工资出的大头,你只赞助几百块钱;搞噶半天是他把那条金项链到当铺里换了2000元。你看是个败家子不咯。”
我们都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笑,那条金项链确实唐璜是当得有点可惜了。
他原来有一跟也还粗的金项链带了几年了,后面看见钱程搞了个金包玉的坠子也还好看,就找他妈要了一副耳环、一个戒指加在一起也去打了个金包玉的坠子。
那是她老娘多年前的嫁妆,那个时候星城的街上还是蛮流行这个金包玉的,多半是包的玉佛或者圆形的小玉环。可惜他也只带了不到半年就把他换成了更实用和拉风的摩托车。
“他讲是工作需要,我看吕途冒买车,工作做得蛮好。”他父亲接着数落。
“他是做卫视的,主要是出差跑外地,我们主要在市内跑叻,具体情况不同咯。”这时唐璜从里面出来了,拉着我们赶快走,“你难家莫策哒啊,我出去一下。”(难家是星城口语,对年长的人的称呼语气词)
“你就是一把嘴巴会讲,什么都有理由……”他妈妈说道,“早点回啊。”
我们坐在学院街的凉菜摊上反省着。
钱程说:“我那摩托罗拉的手机才买1个多月,2800多,钱还是小事,就这样被杂乡里别撮跑哒,真是想不通。“
“是的,现在想起来好多可疑的地方,哦该当时那蠢咯?”我叹气。
钱程这一时半会是想不通的,这个老男人伤害他很深。
唐璜说:“这个家伙显然是计划周密的老手了,对我们这些年轻业务人员的心态很了解。”
后来我们知道他定的那间房是40元一小时的钟点房,才开了不到一个钟头,可能是还有一个同伙在这边配合开房间。
忽然记起前几天频道开会的时候,曾经讲过其他频道的女业务员有在吃饭的时候被骗过手机的,提醒我们注意这些骗吃骗喝骗钱的。当时以为笑谈,只笑别人太笨,不曾想到今日便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说“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其貌不扬,气质猥琐”,然而我脑子里马上反驳自己“人不可貌相”,星城还有句老话叫“福在丑人边”。
事后回想起那个“胡总”提着个黑色的人造革手提包,皱皱的西服一眼看上去象一高级民工。从见面到谈业务中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疑,可当时我们自己心里面替他解释是节俭,是境界,是低调有内涵.....
果然内涵很深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其实是被自己骗了,被贪欲蒙了眼睛。
有一点我们还是佩服**,他酒桌上如数家珍讲的那些某某老友,某某老板发家的故事,多年后我们了解基本还是符合事实的,看来这骗子说学逗唱背后也是下了一番准备功夫的。
也好,值此一事,让我们这些自视颇高的星城满哥知道自己还算不上是“洞庭湖里的老麻雀”!
唐璜说:“算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钱大老板,别的冒得就是有钱啊。要不是这样,我的这台机子优惠500元退把你”,他玩弄着自己的MOTO新款的翻盖手机,“反正我这台机子是和你一起买的,比你的还保养得好些,我再去买个NOKIA的新机子玩算了”。
钱程说:“那是的,老子自己不晓得去换杂别的新机子玩。”说完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