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众人皆是出声附和其言。徐庶见此,立时出言推谦道:“司马先生亦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杨宸见此,不由讶异出声道:“元直这是?”
“哈哈,子仁,你亦知司马先生颇有识人之明?”石韬对其反问道。
杨宸闻言,点头示意。
“有次我等联抉去往司马先生处,饮酒、畅言之后。酒歇。”石涛继言道。
司马先生对我等言道:“你七人中,论其德行,均是不遑多让。但若论往后仕进而言,除却元直外。你等官位可至刺史、郡守。至于元直,其仕进之位却是会照其现在所朝面向而定。”
“司马先生评论我等之后,却是不再言语。”孟建其后接口道。
“噢?我却是好奇,不知当时元直兄,所朝面向?”杨宸听后,心下好奇,亦出言询道。
“哈哈,子仁亦知昔年楚汉之争,楚王项籍宴请高祖邦的所设鸿门宴时的座次朝向?”崔钧出言对应道。
杨宸闻听此言,遂点头未意知晓。
“昔日项王、项伯朝东而坐;范增朝南而坐;高祖邦朝北而坐;张良朝西而坐。在司马先生处,元直却是朝南而坐。”习竺亦是接口道。
杨宸听后,便是明白刚才为何徐庶听到此言后,一脸的不自在,恍然一笑。
“子仁,你可切勿学他等,此乃戏言、戏言。”徐庶见杨宸嘴角的笑容,立时出言提醒道。
余下众人见此,阵阵善意大笑响彻山涧。
徐庶见状,亦是无奈。转头朝着习竺道:“伯期,我等乘舟渡河,此处山涧俊俏,绝壁丛生,一幅清新雅然之地。何不就此吹奏一曲?”
习竺笑言道:“元直兄,却是好想法。只因此时未带琴而来,故以竹笛吹奏一曲高山流水。”
话毕,横放竹笛于薄唇,手抚笛孔,微一吸气。虚、实二音的不时转换让众人犹如立于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笛音一转,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涧之寒流,使得众人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在众人沉醉于悠扬的笛声中时,数里外的一处竹林内,正在树上采桑的长须文士听闻时隐时现的笛声后,嘴角不由地轻轻上扬。
朝着旁边牛背上的童子唤道:“小童,你且去煮酒、备茶,等会儿我要招待来客!”小童闻言,一歪其头,虽显讶异,却也是脆声应道:“是,师傅。”随即便骑着青牛返去。
见得小童返去的背影,长须文士拂须微微一笑。
轻舟在悦耳的笛声中,离对岸愈发的近了,河水拍打峭壁的声音连绵不绝。
舟停,音止。令得众人沉浸其中。犹如:“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音乎”
“伯期之艺,冠绝无双,亦是伯牙在此,也定是出言赞之。”余下众人对着习竺赞言道。
习竺闻听后,连连摆手谦让。
杨宸随众人下得舟船后,行不多久,见得一片农田,乡民在其间忙碌劳作。忽地,只见田间小道中有一束发小童骑着青牛向着众人而来。
待近了,小童脆声对着众人道;“诸位师兄,师傅己在家等候,师兄们自去即可。”
一一对其谢过后,小童便吹笛、骑牛远去。
“好一个伶俐的小童。”杨宸见此不由心下暗赞。随着众人穿过农田,沿着竹林间蜿蜒的青石小路,一路慢行。行不多久,便见得一座圆木制成的简易栈桥,跨接于溪流之上,碎石小路直达烟雾袅绕的庄宅前。
见得庄门大开,便直入中门。闻听琴声美妙,便侧耳倾听,琴声忽停。众人互望一笑。徐庶朗声道:“先生,为何忽住而不弹?”
“哈哈,若只是你等,怎能不弹?此琴韵清幽,音中忽然起的高抗之调,想必是有新友来访。如此,岂能继续,而怠慢贵客?”只听得自屋内传出一爽朗笑声道。
随即只见一峨冠博带,松形鹤骨,器宇不凡的长须文士出门言道:“却是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后学末进杨宸,字子仁。见过水镜先生。”杨宸听其询问,遂上前拱手施礼道。
司马微轻微一笑,手微微一摆,示意其毋须多礼,遂引众人入内,分宾主坐定。
杨宸见四周架上堆满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古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
出言赞道:“先生真乃我辈楷模!”
“哈哈,小郎君谬赞。”司马徽柔声推谦道。
杨宸闻言对其拱手道:“先生,可直接唤我子仁便是。”
司马德操微一点头,继以询道:“却是不知,子仁师从何处?”
“宸自幼师从郑康成。”杨宸对其言道。
堂内众人闻言,均是讶异,崔钧出声道:“不想子仁竟是师从郑康成。若论今天下之名士,郑康成必为其一!子仁在其门下,假若时日必定也是名誉天下。”
余下众人尽皆附和。
杨宸闻其言,忙拱手施礼推却道:“州平兄此言宸万不能受,宸之学问不如老师多矣,岂敢当得州平如此评价!”
司马徽见其被人赞言后一如此前的谦逊,心下暗赞,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