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且有一言问你等,此地汉民与我族相处如何?”
“此间汉民大多是勤劳、勇敢、和善,对我等更是毫无欺压。以至数年前,俺因进山狩猎受伤,亦是一汉人兄弟救了俺的性命,不然俺早就去见巫主了!”
“是啊,督善所言当真。此间汉民与那汉人官吏大不相同,甚至汉人官吏对汉民的欺压与我等相比,犹有过之!”
屋内众人听得督善所言,不由出言附道。
“既是如此,我等为何又要将此地汉民与那暴吏混为一谈?”
“且光此地汉民之数便胜我族数倍,如若我等将此地汉民与汉人暴吏一概而论,汉民定会就此合力共击我等!我族儿郎们虽都善战,但又怎能挡住汉人协作之力?若真是如此,怕是离灭族不远矣!”
酋首罗寅话语一落,余下众人不由沉默,细细想来,心下一阵胆寒!
“我等遵首领之言便是!”须臾,众人同声道。
“嗯,你等明了便好!”酋首罗寅笑言道。
“首领,欺压我等的暴吏,待怎样处理?”
“唔,你且将他三人押上来!”
“走,快点进去!你这肥猪也会有今天,待会儿便将你扒皮下锅,将你这身肥油熬出,拿去喂食虎豹!”一賨人兵士持利刃,不停的推搡着前方披头散发的三人怒骂道。
“啊,饶命啊,你们怎能如此对我,我是朝廷任命的宕渠令。大爷,各位好汉,我有钱,我可以尽皆交予你等,只求换得我一命。”一袭破烂华服的宕渠令闻听此言,慌不择语道。
“哈哈,当真是一没用的货!”见得宕渠令如此模样,賨人兵士轻蔑道。
怒骂间,便到得屋内。
见得屋内皆是彪悍的賨人,宕渠令不由双膝一软,立时跌跪在地。
众人见其如此,一阵取笑。
“你等看此三人该如何处置?”酋首罗寅见得宕渠令如此不堪,脸上不由显出丝丝轻蔑,遂对众人言道。
听得首领问言,朴蛮对其瓮声道:“首领,似这等横征暴敛之官,留之何用?不若一刀宰了,用其头颅祭祀巫主!”
“你等对朴蛮之言是何看法?”酋首罗寅闻听其言,锐利的目光朝向堂中诸蛮首沉声道。
“首领,对此等暴敛我族的官吏应当宰了!以解族人之恨!”听得酋首罗寅所问,众蛮夷皆是恨声厉道。
酋首罗寅听得众人所言,微一沉思,遂目光一转,对堂中一侧的三人言道:“你等可是听到了!我族人可不愿放过你三人!”
“罗首领,看在往日相识之面上,勿要杀我!我有钱,我有钱,我愿皆交予罗首领,只求饶我一命!”宕渠令跪着哀求道。
“哼,为何要饶你一命?你三人中,却是以你最为贪狠,你当是最为该杀之人!至于你贪敛之财,待我等将你杀了,再取之,又有何不可?”酋首罗寅一脸狠色道。
宕渠令听得酋首罗寅狠厉的话语,不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股股液渍自其身下流出,散出阵阵恶臭。
屋内众人见状,皆是捂鼻后退,对其一阵鄙夷。
“这老杀才,当真是其胆如鼠!臭死俺了,比俺家茅厕还臭!”朴蛮后退间,用其蒲扇大的手不停的煽动,瓮声道。
见得朴蛮此举,引得众人阵阵大笑!
“来啊,将其拉出去,不要污了此地!”酋首罗寅捂鼻令道。
“诺!”
“现下就你二人至进来后便未出言?不知可有说的?”待兵士将宕渠令拉出后,对余下二人道。
宕渠县丞听此,昂首对其言道:“我尚记得,自前朝高帝始,高帝因你等之功,划地于此由你等世代居住。朝廷更是免去你部七姓租税,余下之人亦是至岁末时上缴四十钱便可。比我汉民上缴赋税少去半数!”
话语一顿,继言道:“前朝其后虽亡,然,自光武立国之始,便复行此策,如今你等攻取县署,残害县吏,当真是天不容之!”
“都言汉人儒生最擅长的便是这曲中生直,黑白颠倒!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自桓帝始,你等官吏便对我族横征暴敛,滥加罪名,仆役我族,我等去往京师状告,亦被你等派人截杀!此些你可是不记得了?”
“天理昭昭,我知你等皆以研读孔学为荣,既是如此,你可敢将你先前之言在其画像前说出?”
“哼,蛮夷之人怎能配知孔圣之道!”宕渠县丞不屑道。
堂中众蛮人听其言,对其均是一幅噬人目光!
“你个杀才竟敢如此诋毁我等,看俺不一棒拍死你!”朴蛮怒扬手中狼牙棒朝其拍去。
宕渠县丞见此,心下一虚,正待开口求饶时,便听得酋首罗寅出言制止!
朴蛮见得酋首罗寅一脸阴沉,遂止住狼牙棒落下,见得宕渠县丞眼中的得意之色,一扬手中狼牙棒,朝其身旁立柱拍去,轰隆,立柱应声而倒!
骇得宕渠县丞亦如宕渠令般,瘫倒在地!
见状,引得众人阵阵大笑!
酋首罗寅见此,望向其旁的宕渠尉,见其一如宕渠丞一般无二,不由一阵摇头。
“把这二人一起带下去,与那宕渠令关在一起,待我等去攻打鱼复时,便斩了这三人祭旗!”
“诺!”
……
“不想宕渠城己这么快便落入賨人之手。”
杨宸、张任二人一路策马,待倒得距宕渠城不远的林间时,目光望向城墙之上,见得其上的賨人兵士,叹言道!
“賨人此番一反,州郡对此怕是也捂不住了!”张任点头言道。
二人一阵观望后,见此事己非是二人可阻,遂掉转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