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左侍郎心里苦,只能站出来说道:“大宗伯病未痊愈,还在休养。”
“也对,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老而不死…嗯~椿龄无尽,”朱祁钰故意止住话头,换了个词语说道。
“臣代大宗伯谢过殿下。”
礼部左侍郎刚要退下去,就听到朱祁钰喊道:“这让高僧化谕也先之事,你们礼部安排一下,就和使者一起出发吧。”
说着,朱祁钰再问道:“那使者是何时出发?”
闻言,礼部左侍郎回声道:“太后与皇后皆在筹集礼品,不日便可出发。”
朱祁钰点了点头,钱皇后对朱祁镇感情至深,愿用所有私财,求丈夫平安归来。
但是啊,面对劫匪,给钱只会让劫匪的胃口变大,更何况,手里捏着皇帝,一旦财物到了也先手里,那就证明了朱祁镇的价值。
朱祁钰想了下,道:“钱皇后对圣上之心,孤实属羡慕,还望这番使者能使圣驾还朝。”
怎么可能呢?那喜宁太监早就叛变了,这次带回去的财物,都会成为喜宁的功劳,然后他就会去折辱朱叫门了。
看完有意思的奏折之后,又是那些老家伙的陈词滥调。
朱祁钰不断画着红圈,然后打着哈欠。
这时,他又看到了有意思的内容了。
宣府总兵官,昌平伯,杨洪奏:“于土木拾所遗军器,得盔三千八百余顶、甲一百二十余领、圆牌二百九十余面、神铳二万二千余把、神箭四十四万枝、炮八百个,量给宣府、万全、怀安、蔚州等卫马步官军领用外,余下神铳一万六千、神箭十八万二千、大炮二百六十发,万全都司官库收贮。”
看到这里,朱祁钰又往前找了已经批示的奏折。
提督居庸关巡守都指挥同知,杨俊奏:“近奉诏于土木拾所遗军器,得盔六千余顶、甲五千八十余领、神枪一万一千余把、神铳六百余个、火药一十八桶。”
看了下日期杨俊在前,杨洪在后,而杨俊便是杨洪的儿子。
而杨洪从一个小百户到总兵官,每战必捷,未有小挫,长期和他交战的蒙古诸部对他颇为畏服,尊他为“杨王”。
这样的一个将才,之前还敢不给叫门的皇帝开门,现在回收土木堡遗物的时候,擅自将武器兵甲分发给各卫所。
朱祁钰觉得这是在自污,看菜下碟。
没多久,于谦就被兴安领着走进文华殿,刚要和朱祁钰打招呼,就看到朱祁钰扔出了两封奏折。
“这杨洪,杨总兵之前便是你荐其升爵,如今回收军器都不上奏就直接分派给各卫,这是想干嘛?”
于谦看了看朱祁钰,捡起地上的奏折,翻看了起来,眉头深皱。
“对了,这杨洪跟于尚书是姻亲吧?”
战时,什么事情都很敏感,但是于谦想不明白,朱祁钰难不成连这点手段都看不出来?
“如今防边为急,其罪虽难容,还请殿下待战后功过并论。”
想了想,于谦还是开口说道。
“准。”
谁知道,朱祁钰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但还没等于谦反应,就问道:“于尚书,听说你有个女儿?”
闻声,于谦瞬间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