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纳马驹数,若不够,养马户须赔偿,养马户多因此破家。
可想而知,马政所诞生的暴乱便开始了。
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
被压的喘不过气的百姓,夺走了朝廷交给他们供养的马,骑上了马背,变成了马匪,因马脖子挂着铃铛,称之为响马。
为什么一些朝臣想要马放南山,无非就是一刀切的解决该类问题。
所谓盛世,在新时代到来之前,都是血淋淋的。
响马抢劫带着护卫的朝廷命官,如果不是朝廷太过孱弱,那么就是这些强盗响马脑子被马蹄踢到了。
当今朝廷,从京城蔓延出来的武德十分浓郁,完全是因为历经京城保卫战之后,圣人握军,优军之策频出,可想而知,朝廷并不孱弱。
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马匪,就算是骑在马上,也远没有站在地上的厂卫厉害。
马匪不多,有马者四五之数,步战再加几人,便可占山为王。
但是在厂卫的刀弩之下,连冲锋都不能够。
“亡命之徒。”
厂卫自己也有马,冲锋带着长枪,一点寒芒先至,那只穿皮甲的马匪,根本挡不住王恭厂熔炼出来的钢铁。
冲突很短暂,只留下一地马匪的尸体。
相比山匪,马匪没有那么瘦弱,但还是不堪一击。
而当裴纶收到了朝廷实施新税的时候,敏锐的他,立刻就回到登州了。
首先,必须要活着,那样才能做事。
只要活着,他就是黑夜中的灯笼,明晃晃的目标,查案的事,交给缉事厂,他只需要作出应对判断。
“这山东,怕不是要乱!”
裴纶找到了石亨,感慨道:“厂卫收到消息,有人正在串联生员,说是要罢考,连明年的科举也不去了。”
闻言,石亨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不是蠢吗?谁会想出这种方法?”
裴纶握拳捶了捶扶手,继续道:“陛下如此举措,自是有担心山东籍官吏罢官,导致部门瘫痪之忧,可是这罢考,山东不考,陛下可以用其他地方的,此消彼长,到底是哪个蠢货在拿山东的未来威胁圣上?”
“啧,无胆匪类。”
石亨咂舌说道:“现在某倒是有些敬佩邓茂七了,至少人家敢反,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真以为腌臜计谋可以万人敌?”
ha~tui!
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石亨愤恨道:“不造反,某怎么去抢…不,是去平乱!范广那小子给陛下带回了舰队,咱不能慢了!”
“身为朝廷武将,岂有恐天下不乱之理!”
裴纶斜了石亨一眼,嫌弃着说道。
“天下乱不乱,某这些武将可没有你们文臣厉害,不过这新税,圣上要求巡抚推行,让某辅助,裴巡抚,总得给个流程。”
石亨由不得有些感慨,在京城,这种事情都会给个流程,还有各种应急方案,可是离开了京城,这事就需要地方最高领导来做。
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就出来了。
“此番前来,其实,老夫想借神武卫一用。”
裴纶扬起嘴角,对着石亨笑道。
“想得美!”
闻言,石亨瞪圆了双目,这老家伙,竟然将算盘打到神武卫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