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他们比巡防所的官兵金贵?”
皇长子朱慈炜这时候带着一干官吏走了过来。
朱慈灿见是朱慈炜,碍于儒家倡导的兄友弟恭之道,虽然心里讨厌自己这位冷面寒心的兄长,但还是拱手行了礼,且问道:
“皇兄难道认为,弟所言不对?这些读书人将来难保不是国家才俊,而这些由武夫充任的乡间巡防所官吏,能由他们金贵?谁为国家栋梁,还需要多问?”
朱慈灿说着就看向朱燮元:“正好,利国公也在这,且德高望重,也请利国公秉公而论,孰贵孰贱。”
朱燮元只想和稀泥,因而道:“这个嘛,一个是为保境安民,一个是潜心向学以报效朝廷,皆为民,自当皆为贵也!”
朱慈灿颇为失望。
而朱慈炜这里则对眼前的一干的巡放所官兵问道:“你们都过来,站在二皇子面前,站成一排,解掉上衣,给二皇子看看,看看你们的伤!”
“是!”
这些巡防所官兵也就都站了过来。
朱慈灿之前的一番言论,说实话,也的确让这些巡防所官兵心理有怨气,所以在这时候也就都按照朱慈炜的吩咐照办起来。
当一排赤着上身的巡防所官兵站在朱慈灿面前,朱慈灿看见这些人身上各种兵械留下的创痕,甚至有些还是断臂时,也被震惊到了。
“他们皆是昔日近卫军或白杆兵以及其他大明军队的退伍老军人,这些伤都是他们灭虏平叛留下来的创伤,可以说,为朝廷都流过自己的血!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二弟,你真觉得,他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士子金贵?”
朱慈炜对朱慈灿说着:“你自己不知道,可以请教一下利国公,大明从建国之初,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到如今两百余年,未亡国未灭种,靠的是谁在浴血奋战?!”
朱慈炜说着就指着他身后的那些士子:“靠他们?还是说,只靠他们?那你让这些士子也解掉上衣,给百姓们看看,是谁在保护他们!”
朱慈灿一时哑口无言,脸红红的。
这些士子也有些无地自容。
“我,我,只是觉得,他们至少不能那样粗鲁!”
朱慈灿最后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想被礼待,就得先为国为民立功!”
“你是皇族子弟,不能两眼只注意到读书人有没有礼待,而应该注意到,如何才能让这个国家更好,另外,朝廷官府不是寺庙里的菩萨,天天笑脸相迎,他是杀人的机构,有灭门破家之威,本国百姓被其爱护,也被其管束甚至是驱使,你若只愿以仁爱示人,就别参与进朝政官场的是非中来!”
朱慈炜语重心长地朱慈灿说着。
朱慈灿则看着自己皇兄说道:“皇兄岂不闻保民而王?不以仁政爱民,则民如何拥君?”
“民可不知君是谁,你应该读读《天演论》,知道优胜劣汰之自然法则,也应该去了解何谓文明!别只抱着孔孟之学,虽可令你温良恭俭,也会使你迂腐!”
朱慈炜说着就道:“把违抗朝廷政令,暗中篡改大族名单的官吏,以及行贿腐化官员而妄图逃脱迁族之祸的乡绅,都押过来,就在这阊门外斩杀!以儆效尤!”
“是!”
不多时,一干被五花大绑的官吏乡绅都被押了上来。
苏州阊门一带在成化时期开始,就是人流密集之初。
来往船只甚多。
在天下极盛的天启朝,自然更加夸赞。
所以,当这些官吏乡绅被押了过后,就吸引了许多百姓商旅围观,甚至有些准备开航的船只也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