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也没想到他被召回京后的第一份职务竟是作为武臣和军队代表要去新设立的咨议院参与立宪变法的事。
但黄得功也明白皇帝陛下安排他进咨议院,自然是要他保证帝国的宪制要最大的保证君王的权力。
所以,一到咨议院,黄得功就先发起言来,且道:“要我说这立宪,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天子即是宪,还要立什么宪,我就问一句,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老子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也知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这天下是皇上的。”
“靖国公说的对,我们先要搞辨别清楚的是,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大家都说说吧,得把这个定下来,才好论下面的事。”
刘鸿训这时候说了一句。
“哎,这才对嘛。”
黄得功还因此捧起哏来。
如今没有陛下在场,却又议着国家大事,他也觉得新鲜有趣。
“这天下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哪有独属于天子一人的道理,若天下只属于天子,则民岂有私财之权?”
耿于垣这时候先反驳起来,且问着黄得功:“靖国公,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属于天子的,包括生命和家业?”
黄得功把桌子重重一拍,拍得大堂内传来如雷鸣一样的声响:“你他娘的说的是个啥屁话,老子今日就把话说清楚,陛下要是老子的命,要老子的家业,老子二话不说,当即就献上家业,开枪自杀!你信不信?”
耿于垣有种无法和黄得功继续交流下去的感觉,心道:“陛下派些工人农民这些庶民百姓来参与立宪变法的事就算了,竟还派了个粗鄙莽夫来!若是立宪变法的事只有我文臣士子参与,绝不是这个样子,竟满堂上拍桌子称其老子来!竟也真的这么愚忠,说出皇上要自己的命也不犹豫的话来!”
“靖国公忠于陛下,值得钦佩,但这也只是您一个人的想法,天下人未必会这么想,不然,就不会有盗取官帑的现象存在,而且屡禁不止了。”
吕盛这时候倒是回了一句。
“那只能怪他们不忠于陛下,该杀!”
黄得功说着把又把桌子一拍,横眉怒目,看上去如庙里的罗汉一样,凶神恶煞的。
“人性之私,岂是杀就能杀净的,比如现在,虽有人言必称是为天下,但又何尝不是为一己之私,或自己这一个阶层的私利!”
吕盛这话是在讥讽耿于垣这些自由派士子,且说着又道:“是故,要他们会先说天下当是天下人的天下,然后再借着为天下人的名义谋取私利。”
耿于垣听后脸色很是难看起来,忙问道:“吕公此言未免小人之心了吧。”
“吕某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论人是非,小人之心谈不上吧,不过是发一己之言而已。”
吕盛说着就又道:“不过天下为天下人的天下,也倒也无可驳之处,若不承认天下为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人也难有为天下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