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接着安德海的话,又开始给安德海灌输他们的思想。
“德海,你走后,我和你爹想了许多,最后合计了一下,决定让我进京给你再安顿一下,不管你爱听不爱听,做老人的都要给你做个提醒,不然到时候晚了,谁也会后悔的。”
“二叔,您说吧,侄儿全爱听,您说啥都行。”
安德海这些年来,一直在宫里打打杀杀,一路厮杀出来,终于在今天获得了这个显赫的地位,但在内心深处却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孤独。他的身边缺少一个说知心话的人。
慈禧皇太后虽然宠爱他,但是他们是君臣关系,不可能开诚布公地去谈心,聊天,更不可能像跟自己的二叔这样掏心掏肺地去唠嗑。
跟慈禧皇太后谈心,不能掏心掏肺,只能掏家伙。当然他又没有那个家伙,只能靠手的功夫去博得慈禧皇太后的喜欢。
自从他自阉进宫后,这二十多年来,他几乎忘记了亲情,忘记了人间真情,他的周围充斥着的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和皇权斗争。
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挚的感情,只有虚情假意地迎合,无限制地谄媚讨好。
今天不是他矫情,他是真得被自己的二叔感动了,他可以敞开心扉地跟二叔挤在一个炕上,彻心彻肺地,推心置腹地唠嗑了。
他们可以无话不谈,可以毫无防备地去谈,不怕有人私自去告密,他们之间心无芥蒂。
“德海呀,这次你娘去世,你可给咱安家长光了。咱安家可出风头了。你看看上至军机大臣、直隶总督、巡抚,下至平民百姓,哪个没有到咱安家吊唁你娘来。这些可全是你的功劳啊。没有你的功劳,他们认得咱安家的人是谁?”
二叔慨叹了一声,这一声既是对安德海的赞扬,也是对安德海的安慰。
“德海啊,我们这次安家收到的份子礼金不少,除了白银,还有那么多的布匹,堆积如山。我和你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绫罗绸缎,白绫布匹处理完。钱是挣了,面子也挣足了。”
二叔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侄儿安德海,安德海不停地点头称是。
“德海呀,俗话说‘树大招放,猪肥挨刀、枪打出头鸟’,这人一出风头,就会招来别人的妒忌,就会有人陷害你的。做人还是要低调点好。要学会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才是为人处世的哲学。”
“二叔,这个道理侄子懂得。侄子在宫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人生阅历丰富多了,经过的事情多了,历练的事情也多了。二叔不必为我担心,侄子心里是有数的。
“知道就好,我和你爹就是不放心这事,才特意合计了一下,让我到京城里来给你提醒的。”
“二叔放心,您回去告诉爹,让他也不要为我担心,只要您们过得好就好了。我的身后有棵大树哩。只要我背靠的这棵大树不倒,侄儿我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二叔从前去吊唁的官员对侄儿的敬畏可以看出来,侄儿在宫里地位那是杠杠滴,不容小觑的。
“只要有棵大树依靠就好,我和你爹穷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却富了。过上了好生活,吃饱了,穿暖了,我们知足了。我们不在希望你有多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二叔可谓是安家的秀才,读过几年私塾,人生经验和阅历要比安德海略高一筹。现在他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向侄儿安德海传授人生的经验和教训,以防侄儿走弯路,走上不归路。
在安德海的眼中,二叔就是一个智者的化身,是来普度安家家族的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