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兵头目还欲叫唤,早有一团麻布伸来,凶狠地塞入其口,令他呜呜作声,却再说不出甚话。
“狗东西,本官奉皇命来提调太子,你倒不识好歹,竟敢妨阻于我,真是凭白地给本官添了麻烦!”黄澍朝那被按伏于地的军兵头目,狠狠啐了一口,又复冲一众发怔的守军喝道:“此人不识好歹,已被吾擒住,尔等还不放下武器,让开道路,更待何时?!”
被他这声巨喊,一众原本就没有主心骨的守兵,顿是愈发惊惶失措。
与此同时,那一百余名军兵,亦是连声喝噪,威吓他们放下武器,令他们惊骇不已。
不知是谁,叮当一声,率先放下了武器。
有了这个破窗效应,其余的守兵,亦是纷纷放下武器,让开道路。
而见他们为了保命,放下武器不作抵抗,黄澍心下,十分得意。他转过身去,朝手下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王将军,按原计划,将他们全部押入寺内。”
“遵令!”此人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便朝一众手下大声喝令:“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般不长眼的东西,全部给关到寺中柴房去!”
“是!”
这名王将军,乃是左良玉手下一名副将,名叫王德仁,手下统领了一支数百人的水师船队,当日护送黄澍返回南京后,便一直在南京江面逗留,等待行动命令。
王德仁绝不会想到,在今天,他这支小队伍,竟会成为这次突袭行动的主力。
原来,黄澍在离开兴善寺后,便立即赶返江边,找到王德仁,令他率领部下百余精兵,今夜随自己潜袭兴善寺,救出太子。
黄澍是宁南左良玉手下十分信重的官员,王德仁当日便奉了秘令,到了南京后,他们的一切行动,全凭黄澍指挥,故当黄澍找到王德仁表明来意后,王德仁对于截走太子,潜回湖广的计划,心下虽十分吃惊,却亦是毫不犹豫地听令,立即开始行动。
黄澍带着众人,乘着假扮民船的水师船只,一路潜游向上,黄昏时便赶到兴善寺山下。然后,又耐心地等到夜色黑透,方开始领着早已挑选出来的百余精兵,潜行上山,直到兴善寺处。
本来,黄澍是想着假借皇命,波澜不惊地带着太子,却没想到,面前这个不长眼的军兵头目,非要跟自己抬杠,这一下,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其实,黄澍也考虑过,要假制圣旨,以图更好地蒙混过关。但因为时间紧急,造假亦来不及,故干脆趁其不便,给他们来个硬的,效果倒是更好。
接下来,寺外数十名看守的夜班军兵,便被王德仁部众,推带搡地全部推入寺内。
入得寺中柴房,王德仁复下令,将他们全部捆绑在一处,以免有人乘机脱逃。
见各人俱是惊疑害怕,一副瑟缩不安的模样,王德仁知道,这些守军,定是以为自己接下来,就要在此加害他们了。
他扫视众人,哈哈一笑道:“你等放心,老子的刀,向来不杀无名之鬼!再说了,大家都是为大明效力,又何必在此无谓厮杀。我等提调走了太子,到了明天,估计自会有人来放你们出去。”
见众人皆不敢吭声,王德仁又道:“你们是不是想着,等咱走了,寺中僧人便会放你们离开?哼,却是想都别想!告诉你们,兴善寺一众寺僧,业已被我部控制,另关于偏房之中,估计亦得等到明天,方有人来救出他们哩。”
王德仁正率其部军兵,关押那一众俘兵与僧众之际,黄澍已带着数名亲兵,快速来到了王明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