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将这封奏折仔细看完后,亦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多铎,你意如何?”见多铎这般状态,多尔衮紧接着问了一句。
多铎转过头来,却对多尔衮沉声道:“摄政王,以小弟看来,这位太子,实乃我大清之心腹巨患啊!”
“何出此言?”
多铎目光忧沉,低低道:“从豪格的奏折可以看出,那大西国从上到下,依然不过是一群流寇而已,无论是战力还是国家治理,皆是一团混乱,才会被我大清天兵打得落花流水。他们这般垃圾,其实根本就不足为虑。而真正令我忧心的,还是那位不知来历的假太子啊。此人一天不除,我大清一天难安!”
多铎的话语,有种莫名的沉重,多尔衮尚未回话,阿济格却是一声怒吼,插话过来。
“多铎!你这是什么话!我大清兵精将锐,战力强悍,怎么还会怕那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狗屁太子么?哼!分明是豪格这厮指挥不当,处事不明,才让那狗屁太子钻了空子。若是俺去替了那豪格来指挥,定会立取此人狗头,安会让那太子占到俺半点便宜!”
见阿济格在这里一个劲地大言炎炎,多尔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多铎却冷笑插话过来:“大哥,你既这么能干,视那太子如土鸡瓦犬一般,不若就让二哥下旨,派你去替了那豪格便是。你有本事,但可在战场上表现,又何苦在这里与小弟强自相争,白白浪费口舌呢?”
听到多铎这般抢白自己,阿济格顿是一脸怒容:“多铎!你这是甚话,莫非你在小瞧为兄不成?!你以为你打了个顺风顺水的江南之战,就很了不起么?呸,这般容易之仗,是个人就能打!老子若是去了汉中,替了豪格,必然平灭西川,擒了孙可望,再一举平灭那东边的太子,将他……”
“够了!不要多说了。”多尔衮皱着眉头,一声断喝,打断了阿济格豪气干云的表态。
接着,多尔衮站起身来,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
这时,多铎的话语,犹是从身后传来:“王兄,以小弟看来,那浙东的朱以海监国,位于福建的隆武政权,尸位素餐形同冢中枯骨的左梦庚部,以及更南边的朱由榔监国政权,皆非是我大清的当务之急。现在首当其冲的,乃是要先行解决这个来路不明的狗屁太子。此人的危险程度,实在是太大了。一定要将此人彻底消灭,再不可任其坐大!”
多尔衮站住了脚,脸上犹是一脸沉郁之色。
很显然,现在的他,犹在心下仔细盘算。
多铎的话语,犹在继续:“王兄,你想想,那太子最早的时候,是何等落魄。此人一路西来,形同丧家之犬,好不容易在东川立足,竟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内,竟着一已之力,一统东川。随后又成功地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让那川南明军归顺自己。接下来,更是对那大西国又打又拉,夺占了诸如保宁府、顺庆府、重庆府等诸多地盘。而大西国的主要将领,如李定国白文选等人,亦皆统领部下数万兵马,转投了他。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那在成都以及附近州县一带苟延残喘的大西国,名义上还是一个割据势力,实际上却几乎已成此人的下属藩僚。这位太子之势力,已是庞大到了如此令人生畏的地步,竟似在无声无息之中,就成了四川最大的地头蛇!这样的野心勃勃又能力强干之辈,安可再任其坐大,安可再对其坐视不理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