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之下,自己这个所谓的西南之主,把西南三省搞得死气沉沉破败不堪,就连最好的都城昆明,都是一副半死不活民生凋蔽的模样,想想就令人丧气。
朱由榔思绪散漫,一旁瞿式耜忽地又想起了什么,遂压低声音道:“对了,殿下,微臣在夔州的一家酒馆里,见到了那位禅位的弘光皇帝呢。”
“哦?你竟见到了他?”朱由榔来了兴趣:“那弘光皇帝他现在过得如何?”
“禀殿下,弘光皇帝自禅位后,被赐爵归命侯,给宅赐仆,月有供银,现在夔州城中,倒是过得端的快活呢。”瞿式耜脸色涌起复杂之色:“现在他日日冶游欢场酒馆,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倒比他在南京当皇帝时,还要更快活一些。”
“哦,这样呀……”
听瞿式耜这般介绍,朱由榔心下,十分地不是滋味。
他忽然感觉,自己与这位禅位的弘光皇帝相比,这每天过的日子,可要苦逼得多了。
也许,能象这位才能低劣的傻皇帝一样,每天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对于同样才具平庸的自己,才是极好的归宿吧。
但现在每天焦头烂额患得患失的自己,会有这一天吗?
“桂王殿下,在下与弘光皇帝喝酒闲聊时,他借着酒劲,还曾要微臣给殿下带一句话呢。”
听得这话,朱由榔顿是瞪大了眼睛。
“哦?他托你给孤带了什么话?”
“殿下,弘光皇帝说,他说……”瞿式耜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由榔顿是急了:“你怎么了?有话你到是直说呀!弘光皇帝对孤到底说了什么?”
瞿工耜一脸难色,他咬了咬牙,只得讪讪回道:“禀殿下,弘光皇帝对在下说,他希望看在同宗的份上,桂王殿下能以他为前车之鉴,不要再强与重兴皇帝相争,继续与他对抗下去了。而要从此之后,与其两相合好,甚至象他一样彻底归顺重兴皇帝,方是最为正确的举措。”
“他,他竟然这样说……”
朱由榔低语喃喃,脸色十分难看。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这位弘光皇帝托瞿式耜给自己带的话,虽然十分刺耳难听,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啊。
自己与弘光皇帝同为大明的远支宗亲,二人又俱是才具平常之辈,弘光皇帝今天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自己将来的翻板了。
那他这般劝谏自己,还真有几份真心在其中呢。
只是,自己能够听进去么?
换句话说,自己真的能就此罢手,与那位重兴皇帝罢战议和,甚至彻底投靠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