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心下焦急,却是无从知晓。
所以,这位前贵阳总兵,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在坐在窗口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忽地听到,牢门吱呀打开了。
焦琏心下一动。
他知道,现在并非是送饭时间,那是何缘故,会忽然打开牢门呢。
他转头望去,却见一身便装的皇帝王明,在数名护卫的簇拥下,正笑吟吟地入门而来。
“哦,竟是皇帝陛下……”
焦琏下意识地说了半句,随即知道自己此话多有失态,赶紧闭口不言,同时把头扭向一边。
王明入得门来,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护卫退出门外。
他转过身来,复对焦琏一脸笑意地问道:“焦总兵,近来可好啊?”
王明这关切一问,却令焦琏心下五味杂陈。
焦琏讷讷地回过头,嘴巴象兔子一般蠕动,却说不出甚话来。
就在这尴尬时节,王明却从怀里掏出朱由榔的那封亲笔信,递了对面的焦琏。
“焦总兵,你可好好看看,这是桂王写给朕的亲笔信。你看完后,也可对现在这般时局,有更好的了解。”
焦琏急急接过信去,掏出信纸,将这封信从头看到尾。
他越看,脸色就越苍白,拿着信纸的手,就抖得越发厉害。
不是吧,现在这位桂王,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竟然要拉下脸来,反过来向昔的敌人重兴皇帝哀求援兵,以至愿将作为自家基业的贵州与云南,尽数奉献给这位来路不明的皇帝,只求能保留一个虚衔,只求能保留自家的亲属与桂王府的财产。
这般条件,真真羞煞人也,亏他写得出来!
焦琏心头,泛起说不出的悲凉之味。
从自己被俘算起,不过短短数十日的时间,怎么局势就恶化到了这般地步,这,这到底是什么了……
他一声长叹,扔下信纸,颓然蹲下,一脸沮丧至极的模样。
王明以充满同情的表情,看着正呆在地上的他,但心里头,却是无限的快意。
自己当日费尽口舌,也难以说服于他,但如今看他的面部表情,倒是这局势的变化,令这位降将心头,产生了最大的动摇。
不过,王明却并未急着劝他,而是一直静静地看着,面前抱头蹲地的焦琏。
一时间,牢房里,却是一阵怪异的静谧。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声胜有声吧。
终于,焦琏抬起头来,迷茫无神的目光,向皇帝王明怔怔望去。
“陛下,焦某愿降……”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低,但王明却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一直自以为可以愚忠到底的前贵阳总兵,终于要向自己正式投降了。
王明一脸隐现不住的微笑,他上前两步,伸手虚扶:“焦将军,地上寒凉,你且起身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