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娘摸着光洁的下巴,思考良久之后,含笑说道:“你方才说自己在思考天下兴亡之事,就来推算一下近期会有甚么大事发生吧,不过与其相关的题目,还须得我问你答,如何?”
李曜诚恳地说道:“只让我推算一等一的大事,倒是不难。”
安娘子琥珀般的眸子转了几转,这才开口问道:“我听闻颉利可汗正在集结草原各部,准备大举进犯大唐,镇守凉州的观国公杨总管今年能否再立大功,河西诸州能否保得安宁?”
李曜轻轻出了口气,对于熟读史书的她来说,这问题着实简单,只不过她需得做做神棍的样子,若是对方一说完,自己就张口报出答案,未免显得太轻率了些,于是她凭着脑海中关于后世影视剧中的情节,手搭拂尘,装模作样地屈指掐算了一阵,这才把拂尘一扬,淡淡地说道:“观国公会被召回长安,而河西诸州亦会平安无事。”
安三娘听见李曜说得轻描淡写,心中不由迅速解读起对方的话来。
去年突厥进犯河西,整个安氏家族亦是如临大敌,就连她这样的女子都披挂上甲胄,做好了保家卫国的准备,不想杨恭仁略施计谋,竟使得颉利可汗十数万大军“惧而退走”,姑臧城军民皆为之弹冠相庆,这样一位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朝廷怎会在突厥意图再次寇边之时将他调回长安呢?这简直就是胡诌嘛!
思及此,安三娘不由秀眉微挑,质疑道:“请恕我直说,明真这推算的结果,明显有些自相矛盾,将来突厥大军压境,朝廷却把杨总管调回长安,这岂不是助敌一臂之力嘛,而河西诸州包括吾父在内的军将,无论是声望还是计谋,乃至战阵经验,皆不如杨总管,万一突厥气势汹汹的杀将而来,河西诸州又如何能够平安?”
李曜高深地笑了笑:“既然安娘子不信,贫道也不解释,我们以此打个赌,如何?”
安三娘见李曜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莫名发虚,却只是微微一怔,便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了下来,狡黠一笑,说道:“好啊,我的要求不高,若是你的说法不对,只要你来陪我一年就行。”
李曜笑得更加高深莫测,说道:“至于我的要求,就和你一样吧!如果我说对了,只需安娘子陪我一年,我到哪里,你都要跟在我身边。”
“好,一言为定,各无翻悔。”
两人击掌为誓之后,安三娘还有些不放心,又向着太阳以祆教徒的方式发誓,李曜也不得不以自己并不存在的列祖列宗的名义再发了个誓,安三娘自认为胜券在握,顿时眉开眼笑,扬鞭拍马,尽情高歌。
李曜暗暗翻了个白眼:“走着瞧吧,到时候可别哭着叫我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