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着马鞭策马就要冲上前去拦人,刘典史慌忙赶上,一把抓住他的马缰:“二爷息怒!堡内藏着火炮,单靠人命堆是堆不下来的,士气已堕,不如暂且退兵,另想他法!”
几名官绅也围上来劝说,张道河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刘典史,你的民壮溃得最快,你说该怎么办?”
刘典史脸上一怒,全军溃散就是从张道河家的教头阵亡开始的,彼时熟识赵教头武艺的张家家奴已经见势不妙开始逃跑了,而自己手下的民壮和其他官绅家的家奴还在傻乎乎的等着云梯等攻城器具来渡过护城壕,如今张道河却指责到自己身上,这是明摆着甩锅了。
生生咽下这口气,刘典史喘着粗气回道:“二爷,如今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攻下屯堡才是首要,屯堡有炮,没人愿意单方面的挨炮轰,若是咱们不动用火炮压制屯堡炮火,这场仗就打不下去了!”
张道河沉默了,回头看向那门百子佛朗机,脸上浮现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刘典史一阵无语,一边吩咐亲信去收拢溃军,一边继续苦劝:“二爷!您这次私领家奴和官府民壮前来围攻屯堡,若是攻下了,怎么都好说,若是打不下来,您如何跟老夫人解释?如何去应付朝廷里那些对张家虎视眈眈的大人们?二爷,如今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啊!”
张道河看了看那门火炮,又看了看溃散的民壮家奴,犹豫良久,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刘典史,你带过来的炮,你要用自己用便是,何必问吾的意见?”
刘典史面上又是一怒,垂下头去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张道河,一踢马腹,策马向炮队奔去,心中暗暗默念道:“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占优势便放浪、受小挫便摇摆,他娘的,今天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每门炮都要好好检查过,万万不能再炸膛了!”岳拱一脸严肃,对着炮位中仔细检查着火炮的陈老匠叮嘱着:“开战前这些炮咱们也试过炮的,也仔细检查过了,但还是有门炮炸了膛,他娘的,跟敌寇还没交上手,反倒被自家的火炮伤了人命。”
陈老匠满头大汗,叹了口气:“岳总旗,您也知道朝廷发下来的是些什么货色,这些炮不少还是正德、嘉靖年间的老货,早就该淘汰的东西,检查得再严苛,也保不准它们会不会炸膛。”
“至少得挺过此战再说.....”岳拱叹了口气:“等攻下武乡城,有了城里的匠户帮您,咱们把这些老炮统统融了,重新再铸新炮!”
陈老匠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岳拱瞳孔猛的一缩,忽然飞扑上来将他扑倒在地:“小心!”
雷霆之声平地炸响,风暴一般的炮子从城下打来,瞬间席卷城墙上的数个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