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听得呼呼风声传来,越逼越近,武绍浑身一紧,侧身一闪,一发羽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紧接着,一名身穿铁甲的流寇扔下手中短弓,挺着马枪纵马攻来。
“下马!”武绍大喝一声,来不及调整姿势,干脆滚倒在地,手中朴刀闪电般砍出,一刀将那战马前肢小腿砍断,那战马哀鸣一声,轰隆倒地,马上骑手却反应极快,早在战马倒地之前便从马上跳下,在空中一个扭身,手中马枪飞掷向武绍面门。
“高手!”武绍心中一惊,朴刀猛然劈出,将马枪格开,左手摸上腰间短刀,往前一个跨步,狠狠横扫出手,那老营兵果然趁机抢攻而上,却没想到武绍已有防备,他明显没有和武绍以命换命的想法,手中腰刀一撩挡出空挡,往后一跳避过武绍扫来的短刀。
“你武艺不错,投在俺手下,保你直入老营,跟俺们一样享福!”那名老营兵用腰刀指着武绍劝降道:“沁源小城,如何能对抗俺们的十万大军?沁源保不住,但俺能保你一家老小性命!”
“保你他娘个头!”武绍怒喝一声,手中朴刀一震:“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俺们不客气了!”那老营兵冷冷一笑,摆出进攻的架势,与此同时,又有十余名身披铁甲的老营兵策马而来,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武绍围在中间,冷漠的看着持刀戒备的他。
武绍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正要低吼出声,忽然间街道上一阵雷霆之声传来,整齐高喊的“刺”声盖过南门战场上一切嘈杂的声响,武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来了!你们这帮崽子一个都别想跑,统统来给爷陪葬!”
一排火铳轰然齐射,暴风骤雨般的铅弹横扫而过,一瞬间前方的流民饥民和流寇战兵便被扫倒一片,捂着身上不停冒着鲜血的血洞的流寇在地上慌乱的惨叫求助着,他们的同袍却根本不理会他们,或乱糟糟的呐喊着向武乡义军的军阵冲来,或丢盔弃甲的掉头就跑。
“两翼的火铳手不要停火!长矛手前出,刀盾手做好掩护!”黄锦怒吼着下令,如林的长矛阵稳稳推进,两翼火铳手泼洒着死亡的弹雨,刀盾手列在火铳手之后,随时准备上阵策应。
那些幸存的社兵民壮见援军抵达,士气大振,纷纷爬上屋顶用弓箭、石块和碎瓦助战,协助着黄锦所部推进。
武乡义军滚滚向前,那些杀入城中的流寇根本没法抵挡,大多数慌忙逃出城去,黄锦就亲眼见到几名身穿铁甲的老营兵纵马一路横冲直撞夺路而逃,有一人翻身上马时,还被不知哪里飞来的朴刀砸中脑袋落马,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铳手不要瞎打,就盯着流寇战兵和老营兵放铳!”黄锦怒吼下令,有些奇怪的扫了眼周围横七竖八倒着的四五名老营兵尸体,正要指挥部下继续向前,左腿却被人扯住,一名血人一般的汉子用微弱的声音求助:“救.....救我.....”
黄锦定睛一看,竟是南门守将武绍,慌忙拉过身旁亲兵:“快!快抬去城内医馆!让大夫全力医治!就算拿刀逼着,也得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