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震天雷砸碎了屋顶的碎瓦落入房中,引信还在滋滋的烧着,宋统殷大惊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名亲兵飞扑上去,用身体将那震天雷压在身下,但过了好一阵却始终没有爆炸的迹象,那亲兵疑惑的撑起身子,却见那震天雷的引信已经烧尽,明显是出了故障,成了一枚哑弹。
“巡抚鸿福!”身边护卫的亲兵都松了口气,宋统殷也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怒不可遏:“城内有武乡贼潜伏!立即组织人手抓捕!速令各部将官都来见本官!”
虎大威满脸阴沉的走入县衙之中,他在北门城楼也遭到了城内潜伏的武乡贼袭击,投石器将震天雷抛上城楼,还用一窝蜂乱射了一阵,等部下的军卒杀过去,那些袭击者早就跑得没影了,去搜捕的军卒反倒踏了地雷,伤了三人。
县衙里一片凌乱的模样,数十名卫所兵正在清理被爆炸炸断的树木和炸穿的屋顶,宋统殷宿在县衙,遭到了武乡贼的重点袭击,从三个方向投进了数十枚震天雷,好在宋统殷命大、亲兵反应及时,才保下他一条性命来。
县衙大堂坐着各部将官,有几人灰头土脸,明显也遭到了袭击,还有一人受了伤,一名亲兵正在给他的右腿包扎。
宋统殷见虎大威来了,冲他点点头,继续说着:“城内十六处遭到袭击,都是各部将官居住和咱们的兵卒聚居之地,其中本官所在的县衙和虎参将所部屯驻的北门遭袭最多,伤亡倒是不多,武乡贼的暗子打完就跑,没有一人受擒。”
“武乡贼潜伏在百姓之中,袭击完后往民房里一钻,我军根本无法分辨!”宋统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的袭击以后不会少,各部都要提高警惕!”
“宋巡抚,请容末将说句话!”虎大威忽然出声:“武乡贼潜伏百姓之中,除非屠城,否则我军如何搜捕?敌暗我明,时时刻刻袭击骚扰不停,我军军心士气如何维持?加之我军携带粮食只够数日之用,武乡城内又找不到粮食,困守武乡,迟早断粮,末将以为,不如撤兵暂回沁州,一则可以安然休整,二则也能就近就粮。”
“万万不可!”张三出声打断虎大威的话:“宋巡抚,您若撤军,武乡必然再陷敌手,您亲起大军而来,却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且武乡新复便再次沦陷,您如何与朝廷交代?”
张三瞥了虎大威一眼,语气有些硬梆梆的:“宋巡抚,小人说句诛心的话,虎参将就算败了,还能去山东,回卢参政手下办事,可您若是败了,还能去哪呢?”
宋统殷浑身一震,轻轻点头,叹道:“为今之计,也只能稳守武乡了,张管家,你写封信,快马送去沁水,让霍夫人出面协调,继续在沁州募粮。”
去年霍夫人领团练乡民击退了入侵沁水的王嘉胤大军,此事报上朝廷,朝廷合议将窦庄更名为“夫人城”,天子还御赐亲笔手书的“燕桂传芳”的牌匾,宋统殷贵为巡抚,说起霍夫人来也是毕恭毕敬。
张三领命正要离去,一名亲兵忽然急匆匆闯进大堂,附在宋统殷耳边说了几句,宋统殷顿时脸色一变:“沁州的粮队遭到武乡贼大军围攻,快马前来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