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白说的对!”又有一名官绅愤愤不平的说道:“咱们花钱花粮拉起来的团练乡勇,朝廷给道圣旨就要咱们去和武乡贼拼命,没钱没粮的打个屁的仗?这不是逼咱们去送死?”
“送死有个好结果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像洪巡抚那般,自尽殉国还落不得一个好,替左良玉背了锅,没有赏赐不说,抚恤也一直拖着不发!”又有一名官绅嚷嚷起来:“洪巡抚都落不得好,咱们这些没在朝中当官的,战死沙场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梅之焕又是一箭射出,叹了口气,转身向那名第一个发言的官绅问道:“叔白,之前朝廷抓了襄王、除了襄国,襄王那些金银珠宝呢?咱们去与唐巡抚商量下,能不能分咱们一些。”
“彬父,那些金银财宝你就别想了!”那名年轻官绅冷哼一声:“宫里直接派了个太监来抄家,太监贪一些、锦衣卫贪一些、唐巡抚新官上任,他和他手下的也得贪一些,襄王带到武昌的金银首饰、珠宝礼器什么的,折合差不多有五六十万两,他们只给朝廷报了十万两,这十万两还得紧着山东、陕西的战事使用,一文没给湖广留下。”
“那唐巡抚那边呢?他肯定贪了不少,总能挤出个几万两给咱们吧?”一名官绅询问道:“咱们能拿一点是一点,武乡贼打不过不说,对付流寇,咱们的兵力也太少了,要扩军就得有钱有粮啊!”
“唐晖那厮,一文钱都不会吐出来的!”那名年轻官绅脸上更加愤恨:“他在京中不过是个太仆寺少卿,当了这湖广巡抚,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朱巡抚又在枣阳城把巡抚标营送完了,他还得去募兵练兵、去西南苗地调苗兵,哪里不需要钱粮?武昌和承天府哪个不比咱们麻城紧要?他哪里还顾得上咱们?”
暖亭中一阵沉默,那官绅说得没错,湖广最紧要的地方有三处,一则分隔南北的襄阳城,二则湖广布政使治所之地、连通南方诸省的武昌城,其三便是嘉靖皇帝为兴献王时的藩封之地、龙飞之域、当今天子的祖陵之地承天府。
如今襄阳已被武乡贼占据,武昌和承天府哪个丢了,唐晖都得掉脑袋,特别是承天府,若是有失,没准得掉九族的脑袋,相比而言,黄麻地区唯一的价值就是阻断贼寇东进南直隶的道路,但南直隶有左良玉盘踞,有其他官员负责,贼寇窜入南直隶和他唐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他又哪会管黄麻地区的死活?
梅之焕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唐晖必然集结重兵力保武昌和承天府城不失,至于其他地方,莫说施以援手,恐怕他还会想尽办法的祸水东引,以减轻武昌和承天府受到的压力。
“如今的啊.....就是各扫门前雪,左良玉如此,唐晖也是如此.....”梅之焕苦笑着摇了摇头:“唐巡抚靠不住,咱们这些团练乡勇,就是一支孤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