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表说得虽好,可我等投降之后,只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而且即便有刘表求情,待我等被押解到京师洛阳之时,只怕依旧逃不了人头落地的下场!”
听得这人话语,另一名将校却是苦笑道。
“可要战,我等又拿什么战,城外的兵马,你又不是没看到,岂是我等帐下兵卒可以匹敌的。”
“况且我等一开始不就是拼着自己身死,也要为父母妻儿搏一份生机的么。”
“而且这些时日,刘表的招降信散落得满城皆是,又有多少士卒真的愿意陪咱们一条路走到黑呢。”
这名将校之言,自是让一众将校沉默,最后还是叛军首领赵慈开口道。
“我等之所以反抗秦颉暴政,不就是为了让我江夏的父老乡亲能够活得下去嘛。”
“若是再战下去,只怕生灵涂炭,反而违背了我等的初衷。”
“若是能以我等身死,换得我等父母妻儿安好,也是上佳之选,吾意已决,且与我一道出城投降吧。”
听得首领赵慈决绝的话语,一众将校却是再未有疑义,而是随他一道下得城头。
官军大阵之中,刘表见得西陵城头偃旗息鼓,倒是微微一愣,随后刘表却是又见得西陵城城门洞开,十余骑从城中奔出。
“还请高平侯拨冗一见!”
赵慈等人到得官兵军阵一箭之地外,自是高声呼道。
刘表见此,自是纵马上前,大阵开合间,刘表已领刘磐、黄忠及十余名北军五校侍卫来到阵前。
见得高平侯刘表到来,赵慈等人自是翻身下马,随后躬身拜道。
“罪将赵慈拜见南中郎将!”
听得“南中郎将”之名,刘表倒是微微错愕,随即便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之时的军职么。
“汝等都参与过平定南阳黄巾叛乱之事?”
叛军首领赵慈闻言,自是躬身再拜。
“罪将等人,确实曾随军征讨过南阳黄巾贼寇,也曾有幸与侯爷有过一面之缘。”
未曾想赵慈等人,昔日还曾与自己并肩作战过,只可惜世事弄人,今日却是兵戎相见了。
“侯爷此前招降之言,除我等叛军头领之外,其余人等的罪责一概不究,可否属实?”
赵慈等人竟敢质疑自家主公,刘磐、黄忠二人自是对赵慈怒目而视,而刘表却只是点头道。
“本侯也知汝等叛乱之缘由,本侯也当尽力为汝等求情,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有本侯求情,汝等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发配边塞了。”
“当然,汝等家小以及其余叛乱之人,本侯还是能够做主,赦免他们的罪责。”
听得刘表之言,赵慈等人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赵慈却是又开口问道。
“侯爷以为我等叛乱是对是错?”
刘表闻言,微微皱眉,然而不待刘表开口,赵慈却又问道。
“秦颉狗贼欺压我江夏百姓,百姓家无余粮之时,那狗贼依旧要刮地三尺,若是不反抗,一众百姓早晚都要被饿死,侯爷以为我等当不当反?”
“我江夏百姓饱受摧残,只盼朝廷能惩治这恶贼,可朝廷却不管不顾,而我等又求告无门,不反抗便要被欺压至死,侯爷以为我等当不当反?”
赵慈短短数语,却让刘表着实堵得心慌,而后刘表自是叹息一声道。
“朝廷对不住你们,刘某对不住你们!”
听得刘表之言,一众叛军头领尽皆释然一笑。
随后叛军首领赵慈朝着后方城池轻轻挥手,城中叛军自是尽皆放下兵器,源源不断的涌出城池向官兵投降。
“侯爷,还请朝廷善待我江夏百姓,善待天下百姓,要不然还会有十个、乃至百个赵慈的!”
叛军首领赵慈朝着刘表拱手一拜,随即却是拔剑自刎,顿时殷红的热血喷溅一地。
而其余将校见此,也都放声一笑,随后尽皆自刎当场。
刘表见此,只觉心中一阵阵的刺痛,随后刘表自是下令道。
“收降一众叛军,厚葬赵慈等人!”
见得赵慈等人这般刚烈,刘磐、黄忠二人自是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