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福略微一琢磨:“目前涿县一斤鱼可卖20钱,除去运费、店铺、人工、税收各2钱。我们一文钱不赚,给你12钱一斤比较好使。”
蓉娘怒气冲冲地道:“30钱变成12钱,一半不到?你们欺负人!德全,我们坚决不同意!”
刘德福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娘子,并不是哥哥占你便宜,售卖商品,十税一这是大汉定律。从楼桑里到涿郡15里,需要一个时辰,运费2文并不贵。一日售卖一两百斤鱼,没个店铺,没个推销,怎的行?至人工,总需一个人来售鱼、一个人收钱记账吧。”
刘母耿氏取出契约,递给刘子玉:“德全、蓉娘,冤家宜结不宜解。今日你师傅和我做主,就答应了。”
蓉娘眼泪快流出来了:“刘德全,今天我看明白了你是什么人。我们好心帮你。你却亏我们的钱,办你的事情,还你的情。”
蓉娘捂着脸,风一般跑出去。
刘德全急忙追上去:“蓉娘,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契约原本在我兜里。不知怎的到母亲手中了。”
蓉娘:“我不听,不听,不听!你们不收,我们自己卖。”
刘德全只顾着追人,哪知道,砰一声,将门口一人撞倒。连忙上前拉起来,见是刘元起。
“七郎,怎的如此慌慌张张,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撞。”
刘德全再抬头,蓉娘已不见踪影,急得不知所措,分开人群冲到里门口,只见一群人围着推车、独轮车和其中的鱼,正在那里闲谈:“蓉娘呢?看到没有?”
“她走了,回督亢泽里去了。德全,这些鱼怎么办?”
“糟糕,这下误会深了!”
刘元起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刚刚你不在,我就跟他们商量着,一起运去涿郡售卖,就等你点头。”
“点什么头,我找蓉娘去,她这么小个孩子,雪地里若遇到坏人,遇到野兽怎么办?”
“我们再此等了小半个时辰,手脚快冻僵了!要不就卖给你这位叔叔?”
“你们看着办吧。”
。。。
刘子敬大宅。
刘德广瘸着腿,在弟弟刘儒搀扶下回去,怒不可收:“呸,刘德全和这小娘皮太过嚣张,给他们脸,给他们钱赚,竟然不要!”
刘子敬说:“不要去找刘德全的麻烦。看看你四弟,多能干,不说往日挣了多少钱!就今天,两三句话就把小娘皮怼跑了。看看你,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刘德福:“父亲,大哥也是为了咱家的面子争口气,官宦之家,这么能输给个破落户?”
刘子敬:“提起官宦之家我就来气。我是族长,你大哥是里正。哪里轮得到刘子玉来调解邻里?”
刘德广:“那父亲今天怎么答应一笔勾销?”
刘子敬:“不答应能行么?他们再给弄两百斤鱼来,又得损失几千钱。学学你二弟,多挣钱,少花钱。还等着给你们置办产业,找媳妇,找官当。”
刘儒扶着大兄,听他不时咒骂刘德全和师傅刘子玉,心里渐渐不是个滋味。师傅平日教育弟子们“兄友弟恭”,大兄不仅不友,还屡次设计七兄,颠覆了他小小心灵中的常识。当然七兄也不恭,他两都有不对,非要说理在哪一方,估计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是大兄怎么能对师傅有怨气呢?师傅可是刚刚帮家中解除了契约,四兄刚才说家里可以少赔几千钱呢。
刘儒想到这里,心中的坎怎么也过不去,红着脖子,坚定地对父亲和大兄说:“师傅帮了我们,做弟子怎么可以说他的不是?”
刘德广脸上讪讪的,忽又一板脸:“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育我?”
刘德福:“父亲,您看年节快到了。儿子们做为徒弟,惯例得向师傅交学费并意思意思,您看这次这个情况,是多点意思,还是少点好?”
刘子敬:“哈哈,你说呢。那是你们师傅,少点意思不就不成意思了么?德福、儒儿,到账房支300钱,粟3石,肉铺、鱼脯、果脯那些你们看着办。大张旗鼓给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