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修,我是从军阀混战中走出来的人,当初为了压制大小军阀,为了利益,合纵连横,我也很爱用阴谋,可是随着治理四川的时间长了,就越发的觉得阴谋不是治国正道,反感阴谋手段,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诚摇了摇头。
“不光明正大,一个身居高位,且擅长使用阴谋的官员,让失败者不服,让社会秩序混乱,让士兵和百姓唾弃。就像你辞修,不吃空额,不喝兵血,下面的官兵,相对中央军其他派系,也会廉洁很多。我刘湘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顺应民意,把川军拉出来打鬼子,我以身作则交出四川钱粮地盘,坦荡无私,百姓欣然拥护,将士战场以死报国,川军浩气凛然。你再看看军委会?编制,军衔,整补?连个起码的公平和规则都没有?一切都是权衡利益分配,有功得不到应由的嘉奖,当阴谋败露的时候,就拿出来交易。党国就这样凝聚军心,就这样打败日本人?”
这个七战区副司令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他闹不清楚刘湘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军委会这次的筹码能不能打动刘湘。
同时作为这次代理军委会交易的人,突然间有些羞耻。
刘湘的表态,代表了他不屑于这种交易了。
懵逼了,陈诚完全被刘湘说懵了。
半响才回过神来,你刘湘的川军确实有本事,有钱,有地盘,部队想编制多少,都靠自己。
就不指望国府拨钱。
就像当初的66师,出川加上留守了,五六万人,还是一个师的编制。
只要不指望国府发钱拨军械,编制对甫系川军来说,确实用处不大。
沉闷了半天,陈诚还是开口了,也许能说动刘湘的,只有抗日和民族大义了。
“甫公,徐州代表的是中原,中原不能丢啊!”
“守不住,蒋百里先生的三阳防御理论,是有道理的。”
“但是徐州决不能不战而退,那是中原腹地,理应是我中国军人践行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地方。”
“当然,中原乃我华夏文明发祥腹地,也是消灭日军的战场。”
“甫公愿意带兵北上?”
“我现在还是安徽省主席,安徽长江以北的地方,我守土有责,具体怎么派兵,怎么部署,一方面需要跟天魁,文华他们商量一下,根据新兵训练情况抽调,选择合适出击的兵力,一方面要看军委会和五战区的态度,至少军委会不能像山西一样,一个坑套一个坑,让我川军去无辜送死!”
“甫公赤子情怀,党国大幸,民族大幸!”
陈诚猛的站了起来,深深的跟刘湘鞠了一躬。
不是因为他可以跟侍从室交差了,而是他第一次,代表自己对这个战区司令长官,由衷的表示敬意。
周小山并没有跟着饶国华一起到潼关。
资金都到了陕西了,不容有失,他们是跟着淮海线运输物资的大型车队一起到的。
直属连都被他派出来打仗了,身边只留下了其他几个军合并的一个营跟永州驻扎在潼关部队一起护送物资。
他也是在北上的火车上跟几个弟兄聊天。
偶然间想起了陈仓是谁。
这简直是个要命的回忆,让费劲心思给刘湘续命的他勃然大怒。
原本只想金蝉脱壳,置换的十几辆汽车都是废铜废钢扔给二处扑空,干脆都装上了炸药,潼关的大爆炸,炸掉的不仅是军统二处在河南山西的宪兵,同时让围困潼关车站的那个旅,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