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这几个人,本官今儿肯定要带走。而且本官明儿就上折子参你随意殴打,绑架地方差官。本官想河间郡王,还是回去与皇上好好解释一下,今儿发生的事情吧。”说到这里,这个牛哄哄的京兆尹,居然指挥手下想要强行带人走。
就在张迁带过来的差役,与阻拦他强行带人的侍卫剑拔弩张,千钧一发的时候。黄琼背后那扇破烂不堪的大门突然打开,刘虎的妻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门外的场面后,说出了一番让在场男人汗颜的话。
“谁说没有人证明?既然这里的爷们,宁愿靠着自己妻女养活。用自己老婆、女儿卖肉换来的钱,去填你们永远填不满的贪欲。那么小女子今天就站出来,证明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位京兆尹是如何刮地三尺的,如何空口白牙、颠倒黑白的。”
“你是什么人?难道就不知道胡乱说话的后果吗?”眼看胜券在握,正在得意洋洋的张迁,被突如其来的证人,当即便搞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属下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有人敢于自己唱反调。
“我是什么人,小妇人想这就不是张大人该操心的事了。小妇人只是住在这里,将张大人这一两年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的一个流民眷属而已,自然入不了您堂堂京兆尹的法眼。如果二位王爷需要人证去皇帝那里,与张大人打官司,小妇人愿意做这个证人。”
“请张大人放心,如果小妇人有这个荣耀面圣的话,小妇人一定将张大人这两年所做所谓,如实向皇上禀奏的。绝不会有半句谎言,更不会有一丝一毫欺瞒。只希望到时候张大人,站在皇宫大殿上千万别哆嗦。”
刘虎的妻子,并未在张迁的威胁之下哪怕是退缩半分,反倒是语气异常的平淡。貌似眼前这个官员,不是一个手指就可以致他们全家于死地的京兆尹,而只是这京兆府中普普通通一个人而已。
黄琼听完刘妻的话,不仅在心中暗自竖起一根大拇指,很是有些敬佩这位明显有些巾帼女豪风采的少妇。在看向张迁刚刚还气势汹汹,此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的张迁时,笑容也是越盛。不过笑归笑,黄琼一边向着旁边同样很是解气的永王递了一个眼色。
一边冷冷的道:“好,不错,这里的人终于有一个肯出头,帮着本王指证这京兆府胡作非为了。张大人,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出来作证,那本王就带着你的这几名差役,还有这位小夫人一同进宫面圣了。你张大人,要不要一同跟着来?正好,咱们这个御前官司有的打了。”
说罢,向着几个侍卫一挥手,就要带着那几个差役进宫。黄琼这一手,张迁有没有被吓到不知道,但他那几个差役却被吓的半死。听到要面圣,这几个人全无身为大齐底层办事人员,面见皇帝的喜悦。反倒是那天被杖毙几个兄弟惨象,不约而同的展现在面前。
他们都清楚,原来没有证明人,那位总是笑呵呵,出手却是相当狠辣的河间郡王,就算真带自己入宫,老爷也能把几个人都给保下来。可现在有了人证,自己几个人入宫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别说这件事情一旦真的被证实,自己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活路。便是单单冲撞皇子一条,就足够要自己几个人性命了。要是皇帝下决心,将这两年自己所作所为都查清楚的话,自己便是想痛快的死都不可能。千刀万剐是夸张了,可一个五马分尸是跑不了的。
知道这一点的几个差役,不由得狼哭鬼嚎起来。有的人,裤裆部位还出现了可疑的水分。倒不是这几个混混、青皮出身的差役,真的就这么的胆小,而是那天几个同僚死状太过于凄惨。被活活的杖毙,即便是大老爷有心挽救都不敢。
相对于鬼哭狼嚎的这几个差役,那边被突然冒出来的证人,以及快速反转的局势,搞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张迁。饶是他一向自认为足智多谋,心中也不禁一阵阵的慌乱。他知道面前这位河间郡说的没错,一旦面圣,一个欺君之罪可是逃不掉的。
到时候别说自己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舍弃掉。就算他有那个心要救自己,恐怕家里面那些对自己这个预备族长地位,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的兄弟,也绝对会咬住自己这个庶长子不撒口的。
尤其是正房出身的,本来就对自己这个家族之中,唯一进士及第,也是唯一做到四品以上的嫉妒的几个兄弟,这个时候绝对不介意落井下石的。皇家子弟为了储君之位明争暗斗,大家族为了族长之位也是一样的。
自己能以一个庶子出身的人,被家族确认为下任族长之位人选,靠的就是自己是家族里面,唯一一个真正进士及第走入仕途,并且唯一一个做到四品以上的子弟。以及一直都欣赏自己的太子,在背后为自己撑腰,才最终被父亲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