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可进来了啊。”
两人刚说完话,门口就传来了玉钏的声音。
“进来吧。”
焦顺一面应着,一面目视香菱。
香菱立刻捡起那两只袜子,边往外走边对走进来的玉钏道:“我去给爷把袜子洗了晾上。”
玉钏却不曾理会香菱。
她原以为凭着自己百般讨好,位次应该在香菱前面才对,谁知却还是在这呆丫头之后,这让她如何服气?
但不服归不服,焦顺也不是没脾气的。
玉钏敢冲香菱甩脸色,却不敢如此对待焦顺。
端着铜盆乖巧跪倒在脚踏上,一面拿帕子浸湿了往焦顺脚上撩,一面禀报道:“爷,晴雯姐姐已经捉到了茗烟的马脚,只是她不肯明说,还要自己给茗烟一个教训。”
“嗯。”
焦顺往上勾了勾大脚趾,示意自己已经适应了温度,可以往盆里放了,闭着眼睛不以为意的道:“由她去吧,若是教训的不深,爷再出手也不迟。”
玉钏原本有心搬弄几句是非,在自家大爷面前给晴雯上些眼药。
但看焦顺正闭目养神,也就没多说什么。
正洗着,就听院子里又嘈杂起来,显是来旺夫妇回来了。
焦顺忙命玉钏擦干了双足,换上木屐匆匆的迎了出去。
来旺这近一年来非但当上了大管事,儿子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提气,志得意满之余,倒有些中年发福的迹象,整个人明显比以前圆润了一圈。
当然,气场也比以前足了不少。
见儿子匆匆迎出来,他登时猜出了焦顺的心思,不等焦顺发问就直接道:“那叫骂的是这府上一个世交子弟,姓孙双名绍祖。”
孙绍祖?
中山狼?
他堵着门骂贾赦做什么?
难道是卖女儿的剧情提前了?
不对啊,这不是已经卖给自己了吗?
焦顺满脑子浆糊,忙拉着自家老子细问究竟。
等来旺一五一十的说完,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邢氏说的买官之人,就是这中山狼啊!
而他这回堵门叫骂,也正是焦顺间接所致。
上回焦顺给邢氏出了个损主意,说是既然京营里没缺,干脆把人打发道云贵边陲去,那边儿保准儿有缺,且天高地远的,也就不用怕对方找衅了。
结果邢氏转述给贾赦之后,贾赦还真就照办了!
然后这厮只用了短短几天,就给孙绍祖走通了手续。
当然,这么快肯定是有代价的。
原本孙绍祖是世袭三品爵,谋的是京营四品缺,按照潜规则来说,去云贵边陲至少也该涨一阶才对。
结果贾赦贪图便宜,楞给安排了个正四品的贵州参将。
这相当于打折之后再打骨折!
别说是花重金疏通关系了,只怕兵部倒找银子,都未必有人肯去!
那孙绍祖得了这消息险些气的吐血,只在门外叫骂而不是冲进去厮打,已经是相当给贾赦留情面了——主要是还是顾及贾家和贵妃娘娘的权势。
这事儿要搁在别人身上,焦顺说不定会同情一二。
但既是中山狼……
那就只能说是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