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吧,后日我正好要去蒙学巡视,届时咱们公私两济。”
打发了宝玉,车队重新上路。
等到了东跨院门前,焦顺示意车夫过门不入,让出通路给邢家三人乘坐的马车。
当然,他本人还是要在门前下车的,毕竟怎么也要进去交代一声。
等后面马车鱼贯而入,焦顺这才在秦显的带领下去了前厅,等候邢夫人的召见。
而邢家三人则是由婆子丫鬟,直接领到了后宅。
按说哥哥远道而来,邢氏合该在二门夹道左近迎一迎才对,偏知道三人进了后院花厅,也不见她的踪影。
这态度闹的邢忠心下有些忐忑。
邢妻却是被这富丽堂皇迷了心窍,瞧瞧这个、摸摸哪个的,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拉过女儿探问:“我的儿,你瞧那焦顺如何?”
不等邢岫烟答话,她又叹了口气:“可惜咱们家高攀不上,否则你与那宝二爷的品貌倒是登对。”
邢岫烟原本羞的满面通红,听了这句忙提醒道:“母亲可千万不敢乱说,若让人听了去,只怕还以为咱们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顿了顿,又压低嗓音道:“那宝公子虽是王宫贵胄,观其接人待物举止言谈,倒不如焦大人稳重熟稔。”
邢妻闻言,忙问:“如此说来,你是相中他了?”
“母亲!”
邢岫烟羞的微微跺脚,却又肃然道:“世人皆有千面,岂有窥一斑而知全豹的道理?”
见母亲听了这话一副懵懂的样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解释道:“女儿是说,今日不过是初见一面罢了,究竟如何犹未可知。”
“那你是没相中?”
邢妻却仍是莫名其妙。
邢岫烟哭笑不得,倒愈发怀念起了亦师亦友的妙玉,她如今应该也在京中,就不知能不能再见。
见母亲不依不饶,她只得无奈道:“姑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相中不相中又能如何?”
她没说父母之命,显然是提醒母亲,既然已经举家前来依附,这事儿实是邢夫人说了才算。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有人道:“哥哥可算是到了!”
说话间就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嘴里说着‘哥哥’,目光却直接落在了邢岫烟身上,上下端详了一番,啧啧叹道:“这就是岫烟侄女吧?果然出落的极标志,比这府里几位姑娘也不是不差分毫。”
邢岫烟知道这必是自家姑母,有心想要表露亲近之意,可对方那赤裸裸的,恍似看货物一般的目光,却让她是打心底亲近不起来。
而这时邢夫人的注意力,却已经从她身上移开,环视了一下周遭之后,蹙眉道:“怎么不见顺哥儿?”
邢忠夫妇原本正堆着笑往前迎,听她这话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邢岫烟见莫名冷了场,只得在后面提醒道:“焦大人好像是跟着管家去了前厅。”
“去前厅作甚?”
邢氏不满的扬声道:“来人啊,还不快去把焦大爷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