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
他已经发现皇上派自己来工学的用意了?
那自己要不要正义凌然的拒绝?
可这焦贼毕竟是自己顶头上司,若是这等小事都要拒绝,日后还不闹的势成水火?
如果焦顺能听到梅广颜这些疑神疑鬼的心里话,肯定会翻着白眼告诉他,他完全就是想多了。
之所以要拉梅广颜去吃酒,主要是为了给晚上留在梅家吃饭做铺垫——只要他卡着点去,梅广颜总要讲个礼尚往来吧?
到那时,也或许就有机会续写下文也说不定。
就算最终没能达成目的,自己好歹也有理由搪塞皇帝:不是微臣不努力,实在是没机会下手啊!
唉~
想要做一个用身体写作的男人,真的很难!
说到身体……
事后从彩霞那里,得知了那晚藕香榭门外的发生的一切,焦顺当场就捂着腰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成群结伙呜呜泱泱,好像是要打狼似的,就算再生猛的汉子他也扛不住啊!
不过焦顺最疑惑的,还是二姑娘迎春缘何会出现在藕香榭门外,按理说两下里早已经没了瓜葛——最多也就是偶尔和绣橘打个友谊赛。
该不会是被贾赦逼的走投无路,想要找自己重温旧梦吧?
说实话,焦顺对此还真就是敬谢不敏。
毕竟他现在就已经有些分身乏术了,有时候真想精简一下才好,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抛下那个都觉得心有不舍。
“大人?”
梅广颜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回过神来正要诚惶诚恐的,为自己的失态而告罪呢,不成想焦顺比他还神游物外,于是只得开口唤了一声。
“噢。”
焦顺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走走走,千步廊附近的店家买卖都好的很,去晚了想找个清净的所在可就难了。”
说着,便硬拉着他出了工部衙门,就近子找了一家小店,在雅间点了六菜两汤,搭着酒水随性的闲扯起来。
这还是梅广颜头回和焦顺进行日常交际——当然了,间接交际已经有很多了,而且十分的深入。
总之一顿饭吃下来,倒叫梅广颜颇为诧异。
眼前这焦贼虽然文化上差了些,但接人待物如沐春风,谈论时事也往往鞭辟入里,全不似自己印象当中,全靠逢迎上意得宠的卑鄙小人模样。
不对!
正因如此,这厮才是大患!
离开酒家去工学路上,梅广颜反复提醒自己要坚定立场,甚至准备在工学里当众亮出自己的态度。
不过真等到了工学,跟着焦顺里里外外在那工地里转了一大圈,他就光顾着目不暇接了,各种要求、数据更是闹的他头大如斗,却哪还顾得上什么态度不态度的?
这座宅邸原是老义忠亲王的王府,后来因他犯了事儿,就一直荒废着,直到皇帝下令将其改造成工学,这才在最近‘死灰复燃’。
其实焦顺定下的改造宗旨就一条:小房间打通成大房间、再推平其中一些不必要的景观亭台。
但实际操作上,肯定不能就这么简单粗暴,而具体该怎么取舍,接下来就是梅广颜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就这般,焦顺有意控制时间,直到酉时【下午五点】左右,才又领着梅广颜出了工学,貌似不经意的询问,可否方便去府上吊唁。
这是早就订好了的事儿,梅广颜又不知他的狼子野心,自然当场应了下来,于是二人便驱车直奔梅府。
虽然古代的新闻时效性比较长,但这时梅家门前也已经极少有人‘光顾’了,但仔细闻的话,还是能嗅到些腌臜气息。
也因如此,梅宝森并没有选择埋伏在门岗内,而是远远的躲在角落里窥探,等瞧见那雄壮威武的焦顺汇同父亲一起进了客厅,他便忙撒丫子往后宅跑。
到了主屋门前,守门的丫鬟忙陪笑提醒道:“少爷、少爷,太太吩咐说让您……”
“起开!”
梅宝森抡胳膊将她扫到一旁,迈步就直接闯了进去。
梅夫人一个激灵,转回身警惕的看向儿子:“你进来做什么?”
“自然是给母亲传消息啊。”
梅宝森佯装无辜的摊手,又很快转移话题道:“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那焦顺。”
当初在小巷里逼问梅宝森的时候,焦顺虽然没有靠近,但也曾远远的打量了几眼,若是一般人,梅宝森或许早就已经忘掉了,但焦顺那身量实非常人可比,故此隐约还有些印象。
而听到这话,梅夫人心下更慌了,强自镇定道:“也或许是你记错了也说不定。”
说着又顺势起身,边往外走边道:“走吧,咱们也该去灵堂里候着了,他既要吊唁,少不得要家属答礼。”
“早都过了头七了,搞这么认真做什么?”
“孽障!”
梅宝森的心思正跟着视线往下三路话说,冷不防梅夫人突然站住了脚,回头恨声道:“若不是你狼心狗肺,想出那样荒唐的主意,老太太又怎么死于非命?我又……哼!”
梅宝森摆出一副拱手受教的样子,实则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他从不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后悔自己没有成功翻盘。
同时心里头也愈发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再为了这小畜生牺牲自己。
正茫然无助之际,梅广颜便派人过来催促,让她母子二人速速就位,好迎接焦某人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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