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已经说了协理营务处,需要有人专任主理,那意思就是说,谁负责主理这个新成立的官署,谁原来担着的职司就要交卸出去。
这个安排,可以说是合情合理,就算是为了对各部人马公平起见,也应该做如此安排。
比方说,让你吕品奇主管这个协理营务处,职权这么重要,你还领着原有的人马,其他各部大概都会担心,你能不能在粮饷军械物资分配上,执法公允公道上一碗水端平了。
所以,不管是吕品奇还是夏成德,或者祖克勇这些人,谁也没有法子在这个问题上挑毛病。
可是,若是为了协理营务处的职权,就把自己辛苦经营的队伍交卸出去,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即便是叫他们把自己麾下的人马,交卸给他们自己最信任的部将,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杨振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争抢协理营务处的职权,此时见吕品奇忙着拒绝,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接着看向夏成德和祖克勇,问道:
“夏老哥!祖兄弟!你们两位,可有此意呢?你们两位,一个是松山城守副将,一个是征东先遣营副将,若能担任协理营务处的职司,那最是恰当不过!
“你们两位若是有意,不止我杨振从此高枕无忧,就是松山上下各路人马想来也是没有话说!怎么样,考虑考虑?!”
杨振说完这番话,高坐在大堂内的主位上,笑呵呵地打量着夏成德和祖克勇。
而原属杨振嫡系的几个人,还有新附的几个人,则是心情紧绷,内心的情绪随着杨振所说的话不住翻动。
既然吕品奇舍不得本部人马,不愿到协理营务处任职,那么夏成德恐怕也不会,今天他夏某人在杨振面前表现得再怎么光棍磊落,那也恐怕是为了洗干净自己,取信大家罢了。
若叫他放下辛苦经营起来的部众,来做这么一个在松山城里看似一人之下、各部之上的人物,恐怕一贯精明如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然而,夏成德不会做,却备不住祖克勇这个一贯有点孤冷鲁直的先遣营副将,站出来摘了这个担子,那可就不太好了。
一时之间,李禄、张臣,以及仇震海、俞亮泰这几个人,不担心那个没什么交往的夏成德,倒是有点担心这个出身祖家的祖克勇了。
所以,杨振询问了夏成德和祖克勇两个人的意愿之后,大堂里的众人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祖克勇的身上。
祖克勇见状,心底处叹了口气,虽然杨振待他不错,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也知道松山城里这些人,包括先遣营里的杨振嫡系部将,对自己仍有疑虑。
同时他也清楚,以眼前自己尴尬的处境,也无法担任这样一个承上启下、居中协调的角色。
再者说了,他的脾气也不适合,他更喜欢带着兵马冲锋陷阵,而不愿意每日埋头在公务案牍之中消磨时光。
因此,祖克勇听了杨振的问话,等了片刻,见夏成德一直并不说话,于是他就当先回应道:
“总兵大人!末将更愿意直接统带兵马,上阵杀敌,做不得协理营务处繁琐细致的职司!不过,末将的心里,倒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可以向大人举荐!”
“哦——,祖兄弟且说来听听!”
杨振听见祖克勇这么说,随口跟着问他。
而祖克勇亮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杨振亲信的那几个人,也都同时在心底松了口气,只是此刻又有听说祖克勇要举荐人选,就又都看着祖克勇,想听他举荐何人。
“末将心里的合适人选,倒也不是别人,而是总兵麾下征东先遣营中军参将张得贵!总兵大人不在松山期间,先遣营诸般留守事务,皆是张参将居中协调!
“期间,松山城内制铁所、弹药厂未短原料,松山城外娘娘宫、乳峰岗未短粮草,此皆张参将居中奔走调配之功!是以末将觉得,由张参将执掌协理营务处,正是事得其人,恰如其分!”
祖克勇说到这里,杨振和杨振麾下亲信诸人都是面上带笑,频频点头,这个人选正是他们认可的人选。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夏成德也突然开口了:“没错!张参将正是恰当人选!末将夏成德,也向总兵大人举荐张得贵张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