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过誉了。”

在回了尼古拉大公一句后，卡洛将话题引向了保加利亚国王。“斐迪南阁下，路上还算顺利吧。”

面对卡洛的询问，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斐迪南一世微笑着回答。“感谢卡洛阁下的关心，路上非常顺利。”

说到这里，这位斐迪南一世顺着缝隙往三位首相那边看了过来，恰好与保加利亚首相对上了。而那位保加利亚的俾斯麦对国王眨了眨眼，仿佛是做出某种暗示。

而得到回应的斐迪南一世，微微一笑后，继续说到。“卡洛阁下，其实尼古拉大公所说的话，我也想再说一次。这次能够获得对奥斯曼的胜利，贵国的帮助是居功至伟。所以我国上下都认为，如果能够保持我们目前的这种关系，这对我们三国都是有巨大好处。”

斐迪南这话，其实代表着保加利亚人真实的想法。虽然这次战争，保加利亚收获颇丰，但是其外交环境却是在迅速恶化。其与希腊和塞尔维亚的关系就不必说了，随着保加利亚夺取马其顿地区大片领土，三国的矛盾迅速加深。要不是目前还有意大利看着，两国秘密结成对保同盟就是大概率的事件。至于保加利亚原本的盟友俄国，随着斐迪南当上国王，两国关系也在迅速恶化。至于奥斯曼这就更不用说了，这算是结下血仇了。

除此之外，巴尔干半岛另一大势力奥匈，对保加利亚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虽然斐迪南出生在这里，但是目前其与保加利亚的关系却是算不上多好。另外保加利亚另一个邻国罗马尼亚，之前关系还算过得去，但是随着保加利亚夺取大片领土，其态度同样变得微妙起来。

所以放眼望去，保加利亚在巴尔干半岛的外交处境从没有变得这么恶劣过。

其实保加利亚人自己也是知道原因所在，那就是随着保加利亚夺取大片的马其顿领土，其国力得到极大增强，已经能够威胁希腊与塞尔维亚的安危，另外保加利亚人历来骁勇善战，在最近几次战争中表现非常出色，这就更加让人感到顾虑了。

不过哪怕是知道原因，保加利亚人对于马其顿领土也没有松口，对他们来说，放弃一小块领土都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个强力的盟友，压制四周心怀不轨的恶邻。而目前没有比意大利更加合适的盟友，其与保加利亚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实力强大能够让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次保加利亚人不只是为了谈奥斯曼的战败条件，还连带着想要加深与意大利的关系因素在内。

别的不说，如果能与意大利签订一个五年军事同盟条约，那对保加利亚就更加完美了。

虽然卡洛并不知道保加利亚人的意图，但是眼前这位保加利亚国王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不过斐迪南一世这话，他不好接。虽然意大利要是多个盟国对其好处很多，但是如果这个盟友是在巴尔干半岛，这就需要三思而后行了。巴尔干火药桶并不是在二十世纪才形成，在1878年的柏林会议上就埋下了种子。

归根到底还是奥斯曼实力急剧削弱，让巴尔干半岛出现了势力真空。而俄奥两国外部势力想要进入其中获得利益，而当地独立的国家也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另外再参杂着民族主义等因素在内，能拖到一战已经算很不错了。

所以面对保加利亚伸来的橄榄枝，卡洛忧虑了，不过考虑到两国的关系，就这样拒绝肯定不行。在沉思一阵之后，卡洛才开口道。“感谢贵国对我国的看重，对于能够与保加利亚保持良好的关系，我国上下也是非常愿意看到。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需要时间商议。”

卡洛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全篇就是推脱之词。

面对卡洛这话，斐迪南一世内心知道，这初次试探的结果有些不尽人意。没关系，真想达成什么协议，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保加利亚有时间，可以与意大利人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