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洪郎中说的对!”
叶繁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转移话题道:“洪郎中在水部,其实在下对水利也有几分兴趣。”
洪宽惊奇:“是嘛?”
接下来,两人就水部司职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从兴修水利聊到洪水防治,从塞支强干讲到截弯取直,从源头治理说到减少泥沙。
叶繁做过地理课代表,对这门学科很有兴趣,不像那些诗词,一些重要知识点还是记得很清清楚楚的,虽然他讲得很碎,但都是历经岁月能被写进教材的精华瑰宝。
洪宽惊为天人,他能做水部郎中,靠的可不是皇帝大手一挥,兵从天降,他是实打实在水利建设和防洪治理上有真本事的,他太清楚叶繁口中那些“一点不成熟的小建议”意味着什么。
洪宽再顾不得聊什么诗词歌赋,当即拜别,回府称病告假,闭关数日,对比先人留书,结合叶繁来自后世经验指点,沉思动笔。
半个月后,工部尚书姚惜今就黄河水患治理呈上富有建设性意见的奏折,当朝举荐洪宽。
黄河水患由来已久,几乎是历朝历代都无法逃脱的头疼问题,承和帝大喜过望,着令洪宽为巡河都使,前往黄河道防洪治患。
谁都知道,洪都使再度归来时,必然水涨船高。
洪宽离京前,摆宴金鳞楼,请叶繁吃饭。
叶繁有点后悔盛情难却下应邀来吃这顿饭。因为洪郎中死活要叶才子写首诗词作品作为他离京治水的饯行礼物,以此证明他俩深厚的情谊。
特么的不就聊了一次天,见鬼的深厚情谊哦!叶繁内心深深地吐槽,拿着被硬塞进手里的笔,脑子里过了一遍匮乏的词库。
送别诗是记得几句的,问题句子和情景对不上啊,什么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这货去治水,他不出关啊!
无意间瞥见酒楼招牌,灵感一动,叶繁落笔写道,京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前面两句平平无奇,后面两句石破天惊,洪宽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叶主事与我有何仇怨?”
“啥?”
洪宽在诗作尾部敲了敲,骇声道:“化龙啊!你这不要我命吗?”
哦,犯了忌讳!叶繁尴尬一笑,辩解道:“民间传说,龙王司掌风雨,镇四海五湖,百姓向龙王庙祈愿风调雨顺乃是常事。洪郎中此番治水若能一解黄河水患,功在社稷,利在百姓,造福的是无数当下的子民以及后世的子孙,便是尊称洪大人一声龙王,也无不可啊。”
叶繁举杯敬道:“来,祝洪郎中此番能够一切顺利,马到功成!”
洪宽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且叶主事一番话,让他心中对治水的责任感更重了几分,与叶繁干了一杯,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叶才子墨宝收好,决定回去就把这份珍贵的礼物烧了,省得横生枝节。
……
……
洪宽那天与叶繁的一顿畅聊别人不知道,值班房里的人却是知晓的,加之洪宽亲口承认,治水的方案确实多出于叶主事的指导,口口相传下,叶繁主事的名头,在工部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