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满宠被汉室逼着去查暖香阁的案子,他身为丞相亲自提拔起来的人,难道还敢当着丞相的面去我校士府找人不成?”
曹冲有些不满的哼了两声,纵然是引得他背上的伤口有些发痛也不敢多嘴一句,但是心里却不老实的抱怨起来,怪秦川为什么执意要将自己赶到江东那边去。
秦川抬眼看了外面昏暗的天色,说道:“我从未想过你会将此事闹到这种程度,下手也是这般狠……这次或许可以保下你,那么旁人看在你的父亲是当今丞相,老师乃是校士府的指挥使,这般高位总会用各种好处来引诱你,在你浑然不觉的情况下把你扯进万劫不复……”
“身为你的老师,我觉得你这个年纪,在外面经历些风风雨雨,体验一下人生真味,对于你的成长来说会更有裨益。”
“再说了,只要这条性命仍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言语之中说的满是激励,但秦川仍是换上了一双冷冷的目光注视着曹冲说道:“行商贾之术,虽说不择手段是好事,但其中总得有个度量,过于尖锐阴毒,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更何况人活一世,与人为善总是避不过的,所以凡事还是要尽量光明正大一些才是。”
秦川知道,曹冲年少,对暖香阁一事怕是一直不怎么福气,毕竟对于曹冲来说,这暖香阁也算是他经商成功的象征,虽说其中隐藏的些许污秽,但相比起成功,这都不算什么。
“老师,你可别忘了你乃是我父亲手底下最为凶狠严苛的校士府的掌事人,说的话这么正气凌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些士族的酸文儒……”
这话里嘲讽意味十足,秦川听了也只有稍作苦笑,他身为校士府指挥使,手底下那些校士专职做的就是阴暗事情,相比起青楼,无论是在阴暗层面还是在心狠手辣之上,那比起来可都是天差地别,也难怪曹冲对自己的约束会不以为然。
“确实,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义凌然之人,用这话说你,确实是有些荒唐。”
秦川柔和的笑了笑,但是曹冲却一点话都不敢多说,但即便如此,双眸之中的眼珠却是轱辘轱辘转了起来,显然对秦川的话颇为赞同。
“我不是什么圣人,严格来说连好人也算不上,可身处这乱世,谁能保证自己身上不会沾染上腥臭和人血的味道,可即便如此,我也总得保着自己身旁的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加入丞相麾下之后,我所行之事均是在与人勾心斗角,沙场如是、朝堂亦如是,正是在这种环境之中我经历过人世间最为阴暗的东西,所以这才希望自我之后,不会有人前仆后继的走上这条路。”
秦川停顿了片刻,但随即眼中却恢复了自己往日的那份安宁与戏谑。
“不过要是今后没人和我玩弄心计了,那我自然也会选择做个好人。”
曹冲此刻忽然面露忧愁,纵然不愿意离开许都,但也知道只有自己在这世间消失,暖香阁一事才会彻底平息,而那时汉室用来拉拢曹操的利器才会真正的损毁,尽管秦川话里话外一直未曾怪罪过他,但仅仅看到曹操今日的决定,聪慧的曹冲已然猜得到,自己的确为父亲的基业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经过秦川的一番言语,这个年方十四岁的少年对自己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更是多了些许尊敬,如果自己此生真的能看到自家老师所说的画面,那该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情。
话已说尽,秦川停了停,却是底下身来伏到了曹冲耳边轻轻地说上了两句,将自己要将曹冲送到南方的安排全盘告知。
听闻老师的真正意图,曹冲也不禁有些发蒙,借着自己在南方立足,控制江东的银钱往来以及军情密报,这般重任交到自己的手中,自己真的能够承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