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孙彪眼睛一亮:“你是说,让我和陈文生在店里做账?”
白糖点点头:“通过这次的事儿,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与其请个陌生人来重新磨合,不如就用咱们自己人。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这几年陈文生虽然在咱们这里半工半读,可你也知道他的算学能力出众,又心系家乡,迟早有一日要回州府念书,考取更高的功名,若有一天陈文生离开了,酒楼里的账务你可能独自接手?”
孙彪面上闪过一抹窘迫:“现在还不能,我眼下只能记记账,算盘打得也不利索。可你提醒了我,从明日开始,我一定虚心和陈文生学习了,争取早日出师,能够独当一面。”
白糖点点头,又提醒他:“孙彪哥,我也不瞒你,再等几年我想让你做这店里的大掌柜,到那会儿你手里总得有几个合心意会办事儿的人才,老话说走一步看三步,这些事都要提前规划,不能总望着眼前,有个人值当好好提点,这次来的这些学子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他,
他做事风格我很喜欢,性格稳重内敛,他吃过苦,受过难,遭到过亲人的抛弃,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一点,他会一直感激你,就像陈文生,现在不是拿你当亲兄弟一般看么,和陈文生不同的是,他还流露出一直跟随咱们的念头,反倒对念书不那么执着,且不管他未来是念书还是做生意,总归都是块好料子。”
“你说的是祝成昌吧。”孙彪点头:“他办事的确利落,不像其他读书人,表面上做着小二的活,心里却总是轻视咱们做小二的,可惜他就是话少了些,总让人瞧不清他在想什么,我有时想和他聊个天打个趣,都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他,算算他也就比巧云小了不到一岁,你看巧云每日像个话痨……不过你放心的,只要这小子对咱们忠心,我指定拿他当成亲兄弟一样看待。”
孙彪现在做事越发稳健了,白糖重用他的原因是,孙彪有容人之量,他从乡下走出,知道自己的斤两,做事一直很虚心,遇到有本事的,他不会嫉贤妒能,反而会真诚友善地和他们打交道,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这样的人做大掌柜最适合。
他人长得精神,大高个儿,皮肤黝黑,一双眼睛总是透着精神劲儿。等再过两年彻底退去了少年人的模样,一定会蜕变成一个面貌刚毅,举止豪迈,坚忍不拔的铁汉子,往店里一坐阵,那气势就出来了。
到第二日,天不亮白糖就来到铺子里,从近来的销售银里提了二百两,拿到银庄里兑换成银票。
孙彪则去通知李夫子。等韩账房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时,李夫子后脚儿也到了。白糖直接带着两人去三楼办公室谈事,让孙彪在外守着。
她知道韩账房谨慎,故而也不避着他,直接当着他的面对李夫子说:“李夫子,我近来欠了韩账房一个人情,让他牵扯进了一桩麻烦事儿里,眼下我拿出二百两银票,现在想请你做保人,我把银票交给你,若这一年之内韩账房遭遇什么不测,这钱劳烦你交给他的妻儿,如果这一年他平平安安,那么一年后的今天,我们今日的约定就作废,我会取走放在你那里的银票。”
李夫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有内情,但白糖没把话说清楚,他就知道不该多问。
别看李夫子严肃,却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和白糖交情摆在那里,根本不考虑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当然可以,韩账房,今日我做这个保人,你大可以放心,就像白老板说的,你一旦遭遇什么不测,我一定会把钱交给你的妻儿。
做保人就是要公正,这一点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给你保到时间,再有一点,我举家带口的在这里生活,我与妻儿以及两家的亲戚都在青临县,又是书院的正式夫子,你不用担心我卷着钱跑了。”